鹿自清角上掛魚跑到一個的洞口大叫：「小煢，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一隻毛髮雪白兔子精從洞口跳出來，抱著胡蘿蔔怯生生道：「什麼好消息啊？」

鹿自清那廝把在泉邊的話重新說了一遭，在兔子精依依不捨的眼神中坑走了幾根胡蘿蔔。

然後他又如法炮製的在狐妖、蛇妖、樹妖.....不少妖類手中拿了很多東西，背上馱著，角上掛著，都是食物。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側的人，依舊是一副膩死人的表情。

我無語了，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沒瞧見這隻鹿的臉皮都快有城牆那麼厚了嗎？三言兩語，一臉正直的白拿人家的東西。

不過這個方法也真是好哎，哪天我也去試試。

鹿自清背上、角上全是東西，但速度依舊不減。幾下又跑回山洞。將那些食物往凌霄面前一甩，豪氣道：「要吃什麼，自己選。」

凌霄一臉黑線的看著面前的死老鼠，胡蘿蔔，一束不知名的蕨類，正在蠕動的蟲子，還有活蹦亂跳的魚等等，不知該如何開口。

出於禮節，他還是拱手道：「謝謝這位公子好意，我隨便......」一抬眼看到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肉體。

他一下子啞了聲音忙轉過頭去，輕咳一聲：「公子，請先把衣服穿上。」

鹿自清此時幻化成人，赤裸身體，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殷切地看著他。聽到他的話，乖乖的去撿不久前隨意丟棄在洞口的衣服。

「我不叫公子，我叫鹿自清，你可以叫我小清。」

在旁邊灼熱的視線中，我也轉過頭。心裡吐槽道：不就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沒瞧見自個眼珠子都快貼人家身上了嗎。

凌霄沒說話，空氣十分安靜，衣服的摩擦聲在洞內無限放大，別過頭的他耳朵慢慢紅了。

等到對方說好了，凌霄才回過頭。在對方的熱切視線中選了最能接受的一種——魚。其實他想說自己不必進食，但又想到現在的身份是人族，就把話咽下去了。

當鹿自清把還在垂死掙扎的魚往他嘴邊遞的時候，凌霄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幹笑著阻擋他的動作，「公子，魚不是這樣生吃的。」

鹿自清收回手，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生吃怎麼吃？我看見小螭就是這樣生吃的，一口一個，吃得可香了。」

凌霄嘴角抽了抽，俊俏的臉黑了幾分，一副吃癟的樣子。

我看到那個場景十分想笑，礙於當事人在這，我忍住了。肩膀不停的在抖，可憋死我了。

「你怎麼那麼容易害羞啊，我看你那個時候耳根都紅了。」

身旁的人清清喉嚨，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雖是魔族，但小時候在人間生活過，學的是四書五經之類的儒學。對於這種事，從來沒有接觸過，所以......」

他話沒說完我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原來也是個正經的讀書人。

凌霄勉強做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在我們人間，魚是要烤著吃，或是燒熟了吃。」

當鹿自清一臉期盼的看著他，他就知道要自己動手了。

抱柴，生火，烤魚。凌霄在火堆上不斷的翻烤木棍上的魚，火在下面燒得噼里啪啦的響，聞著味兒的鹿自清口水滴滴答答的流......

當魚烤好時，鹿自清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品嚐。一邊燙的呲牙咧嘴，眼冒淚花，一邊叫好吃。凌霄笑了笑，拿起一隻嘗了一口，就察覺出不一樣。

當魚肉吞進肚子里的時候能感覺到有一絲靈氣進入肺腑，看來這魚是養在充滿靈氣的水中。他心頭狂喜，暗自抑制住情緒，只要找到養魚的那片水域，尋到靈氣之源，他的傷就能好得更快，也就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了。

等他吃完一條魚，抬眼一看，還剩下的兩條魚就沒了蹤影，只見鹿自清在一旁抹著嘴巴回味無窮。凌霄嘴角抽搐一下，不是說給他吃的嗎，怎麼他一個人就吃了三條......

真是一個飯桶。

被叫做飯桶的某人還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他心裡此時高興得不得了，自認為撿了一個寶貝。興奮地對凌霄道：「你做的魚真好吃，這是你們人間的做法嗎？」

他忙做出笑臉，溫和道：「是的，你覺得好吃就好。」

鹿自清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道：「那你以後經常做給我吃好不好」

凌霄順嘴應承道：「好啊。」

後來，凌霄懂得了「經常」這個詞的意思。此後的半個月內，他們兩個一天三頓都吃烤魚，吃得凌霄一看見魚就想吐。但是對方總是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我們今天吃烤魚好不好？」

他很想說不好。但現在沒有法力，身上又有傷，還得仰仗人家救命，只能忍氣吞聲天天做烤魚。

一天，就在凌霄生無可戀的等待鹿自清提魚回來做烤魚時，發生了意外，對方空手而歸。

鹿自清愁眉苦臉道：「小螭不讓我去抓魚，說是我這半個月內每天抓魚，都快把他的口糧給搶了。就在那設了結界，以後不能去了。」

凌霄想到不用吃魚，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但面上還是擔憂的表情：「沒關係，小螭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他那。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抓魚啊。」

鹿自清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小林你真聰明。等著我，我這就去另一處水源抓魚去。」說完興沖沖的跑了。

凌霄想攔已經晚了，看著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追悔莫及。只想回到剛才，把說那句話的自己給打死。

讓你多嘴，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晚上又是烤魚，鹿自清吃得津津有味，凌霄只想把烤魚往他臉上貫。最後掂量了一下未知的後果，乖乖坐下來吃，好歹這魚有點靈氣能治傷不是嗎。

經過鹿自清半月的醫治和不斷的灌入靈力，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那也只是皮外傷，在經脈的傷卻反反覆復，一直未能痊癒，因此他現在還是跟凡人沒兩樣，使不出來法力。

他必須找個靈氣充足的地方療傷，把靈氣轉化為靈力修復經脈的損傷。可鹿自清將他看得很嚴，半個月內，以他傷勢未愈為由不讓他出來，還設了結界關住他。自己則每天往外跑，這讓他很是憋屈。

終於，他肯帶他出洞穴了。一出洞口，凌霄便感覺到空氣中含有絲絲縷縷的靈氣，之前他身受重傷沒有發覺，現在的感官更加靈敏，靈氣的氣息十分明顯。他心中一喜，原來不只是養魚的泉水有靈氣，整座山都有。斷定這座山肯定有靈眼，只要尋到那處靈眼，經脈上的傷很快就可以好了。

想到這他便向鹿自清打探消息。

「小清，這座山是什麼山？」

「靈山啊。」

「這座山的山靈是誰？」

鹿自清眨眨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