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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鐐銬

    沈嘉遇喜歡一個人。 黃玫瑰不懂得愛人,他只有布滿了全身的尖刺。   邵洵喜歡一個人。   夜鶯不懂得愛人,他只有婉轉且脆弱的歌喉。   邵洵前半生的理想是鋼琴,十九歲那年他親手拿畫框砸斷了自己的右手。   沈嘉遇前半生的理想是邵洵,十七歲那年他親手拿鐐銬封存了自己的理想。   「洵哥,你說一句喜歡我啊,愛我啊,我就鬆開你的腳銬。」   「做夢……」   「是啊,夢裡還有夜鶯給玫瑰唱歌呢,我喜歡玫瑰,也想你能為我唱歌。」 隔壁《強制學霸》的主角配角會來客串喲!

    第六章夜鶯

    小說: 玫瑰鐐銬 作者:听雨话桑 字數:2708 更新時間:2023-03-17 22:50:55

    凌晨兩點半,邵洵就被沈嘉遇鬧醒。

    這祖宗半夜睡醒了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瘋,就開始爬起來鬧了。

    早些年,邵洵只能靠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後來情況好轉後,他的睡眠也一直很淺,稍稍有點動響都會被驚醒。

    而正巧邵洵睡的客房跟沈嘉遇睡的主卧一牆之隔,隔壁一旦有什麼響動,他這邊想聽不到都難。

    邵洵做起身來按了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忍著隱怒下床去到了隔壁主卧。一臉菜色地想著等收拾完沈小公子,回來一定得磕兩顆安眠藥。

    或者先給沈嘉遇喂兩顆也行。

    邵洵一推開門就只在昏暗的月色中瞧見沈嘉遇雙手抱膝,蜷縮在床頭,銀月灑進露天窗檯,散在陽台上卻怎麼也透不進他的眼瞳。

    他半靠在床頭,神色獃滯地拿自己的後腦勺當鎚子使,毫不吝嗇地一下一下敲著牆壁,渾濁無神的眼下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淚痕,嘴裡還不斷地念叨著什麼。

    邵洵緩緩走進,他後腦都已經被砸出血了,牆面上黏著星星點點的血痕。

    「沈嘉遇?」邵洵抱住了他的頭,坐在床前叫了他一聲。而沈嘉遇甚至連餘光都沒有分給他,自顧自地沉湎於自己的世界裡。

    邵洵只得先把他放在床上躺好,這時他才仔細看清了他的臉,心臟便猛得一下被什麼東西揪緊了:他的雙眼渙散,青紫色的血管能清晰地透過慘白的皮膚,布滿脖頸和雙頰,幹裂灰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嘟噥著只有他自己聽得懂的胡言亂語。要不是沈嘉遇還能說話喘氣,邵洵都快以為沈嘉遇死在自己床上了。

    「沈嘉遇,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沈嘉遇你說話啊!」邵洵慌忙用手背輕輕拍了拍沈嘉遇的臉,見他沒反應又顫抖著雙手捧起沈嘉遇的臉叫他的名字,想著這位祖宗能應他一聲也好,可沈嘉遇躺在床上,還是沒什麼反應,既不掙扎也不回應,忽而眼珠望向了天花板,嘴裡念念有詞起來。

    「他……他說過只要我送給她一些紅玫瑰,她就願意與我跳舞,可是在我的花園裡,在我的花園裡,連一朵紅玫瑰也沒有。我的花園裡哪兒都找不到紅玫瑰……」

    「你說什……」邵洵剛想打斷沈嘉遇的胡言亂語就猛然分辨出他神神叨叨地在說些什麼。

    是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

    上學的時候學校文藝匯演排演過一出《夜鶯與玫瑰》的芭蕾舞劇,他曾受邀為這部芭蕾舞劇配樂。

    而舞劇的主演正是他眼前這位沈小公子。朋輩和老師都說他們的這次合作就是所謂的珠聯璧合。

    那段時間是他和沈嘉遇接觸時間最多的時候,也正是這次機會,讓他看到了舞台上的沈嘉遇不是別人口中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名真正的芭蕾舞者。

    他每一次足尖點地都是一次優雅舞姿的綻放。每一個轉身、展臂、抬腿都充滿了生機和自信。

    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曾被那時的沈嘉遇吸引了。

    甚至還想過自己或許能和這位驕縱的小少爺成為朋友。

    「我拿死亡來換一朵玫瑰,這代價實在很高,生命對每一個人都是非常寶貴的。坐在綠樹上看太陽駕駛著她的金馬車,看月亮開著她的珍珠馬車,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山楂散發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風鈴草以及盛開在山頭的石南花也是香的。然而愛情勝過生命……」

    「都瘋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記得《夜鶯與玫瑰》……」邵洵看著沈嘉遇瘋瘋癲癲地說著,眼裡滿含悲切。

    眼前的人讓他感到陌生。

    感到痛苦。

    「夜鶯就把玫瑰刺頂得更緊了,刺著了自己的心臟,一陣劇烈的痛楚襲遍了她的全身。痛得越來越厲害,歌聲也越來越激烈,因為他歌唱著由死亡完成的愛情,歌唱著在墳墓中也不朽的愛情……」

    「沈嘉遇,你想說些什麼?嗯?」邵洵當然知道他現在跟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毫無交流意義,但是他總覺或許他還沒瘋得那麼徹底,或許他是想告訴自己些什麼。

    「對,對啊……是玫瑰花的刺害死了歌唱的夜鶯,他該死!他該死!他該去死……」沈嘉遇突然掙扎著起身,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手臂,還沒來得及修剪的指甲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亂劃亂抓。

    他對自己下手也沒個輕重,邵洵連攔都攔不過來,瞬間幾道血紅的傷口就印在了邵洵的眼裡。而他的手臂上還布滿了許多深深淺淺的新舊不一的傷痕。

    眼看著要擋不住沈瘋子的自殘行為,只得伸手把人捁在懷裡不讓他動彈。

    沈嘉遇發起瘋來毫無自控力,對自己沒法兒撒癔症就轉而攻擊抱住自己的邵洵,低頭一口咬上邵洵的肩膀。

    「啊唔……」邵洵吃痛悶哼著,手臂的力道卻沒敢松一分。

    沈嘉遇的頭窩在邵洵的肩窩處,身體不受控地微顫著,把此時安安靜靜任他在自己身上發泄的邵洵當做他一個身處絕境時遇到的一星火光,死命咬住不肯松嘴,很快他嘴邊就滲出了血絲,恨不能把邵洵的肩膀咬個對穿。

    邵洵等沈嘉遇脫了力,終於鬆開了嘴倒在他血內模糊的肩頭,才慢慢把昏睡過去的人放到了床上。

    「玫瑰花的刺害死了歌唱的夜鶯……」邵洵一邊簡單處理著自己的傷口,還一邊回想著沈嘉遇發瘋時反覆念叨的話。

    玫瑰花的刺?

    死去的夜鶯?

    算了,一個瘋子的話,當不得真。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瘋過了勁兒,隔天早上起來,沈嘉遇不哭不鬧也不吐,乖乖地任邵洵修理他——剪指甲剪頭髮還有洗漱換衣服。

    剪指甲被剪到血線也不哭,頭髮被剪成狗啃泥也不鬧,被邵洵粗魯地套上不合身的舊毛衣也不叫,看著就跟個正常人一樣——除了不說話,不看人,吃早飯的時候跟邵洵搶豆沙包吃以外。

    沈嘉遇看到吃的,就跟八百年沒吃飽飯的餓死鬼投胎轉世似的,連筷子都不使直接就上手抓了往嘴裡塞,邵洵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連嚼都來不及就直接生吞了。

    邵洵苦命地收拾著被沈嘉遇摔碎的碗碟,邊收拾還邊拿「和善」地眼神「照看」著某個狼吞虎咽著豆沙包奶黃包水晶蝦餃的小少爺,不過邊吃還邊摔碗摔碟,邵洵看著滿桌狼藉就頭大,脾氣一上來索性就不管了,先讓他造夠了再說。

    等伺候完這位少爺用完了早飯已經快十點了。邵洵叫了個鐘點工來幫忙收拾屋子,便要帶著沈嘉遇出門了。

    傅遠恆說得對,有病還是要去看醫生。

    但也不知道邵洵最近是不是應該買本黃曆看看,一出門就遇到了個麻煩。

    「喲!是小洵回來了呀?噢喲,阿姨可有日子沒見過你呀?」鄰居王阿姨正巧撞見了邵洵帶著沈嘉遇出門。

    「王阿姨這麼巧。」邵洵一愣,下意識地把沈嘉遇往他身後帶了帶。

    王阿姨是邵洵父母的同事,跟邵洵門對門住了二十來年,從小看著邵洵長大的,對邵洵也跟自己兒子沒什麼兩樣,只是邵洵出國了之後,聯繫就少了,好不容易見到了他難免多幾句嘴,「阿姨上次在中心大廈看到你的海報啦!這次是回來辦什麼演唱會的嗎?」

    「是,我回來是有工作。」邵洵一邊應付,一邊用餘光注意著沈嘉遇的動向。

    「那好啊!到時候你可得給我留兩張票哎,我下次帶著我閨女一塊兒給你捧個人場。」

    「當然沒問題。」好在這人現在被伺候舒服了還算聽話,讓邵洵暫時鬆了口氣。

    王阿姨正跟邵洵說著話,就瞧見他這些欲蓋彌彰的小動作,才讓她注意到了他貼在他身後低著頭的沈嘉遇,「小洵吶,這位是……」

    「他……」邵洵還在措辭要怎麼跟她解釋他跟沈嘉遇的關係,卻見她好似認出了沈嘉遇,還笑著主動跟他搭話,「原來是小沈啊,好幾年沒見,這是……哎呦,阿姨都快認不出你了。」

    邵洵看著兩人好像很熟稔的樣子滿腹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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