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過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寒風拍在臉上，凍的人有些麻木。

也許有淚流出來，但感知不到溫度。

...師父。

明明上次見面還是不久之前，再得知近況的時候，傳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明明和寧的日子才沒過幾天，意外卻像是常客一般，不打招呼地來了一波又一波。

師父未必在山中。沈過閉了閉眼，若想知道師父的下落，恐怕要先去找薛子文。

聞天給他寫的紙條上，說是薛子文可能在的地方是京城最大的藥館，沈過因此省去了打聽的時間，一路疾馳地到了藥館門前。

「客官好...」

「薛大夫在嗎？」沈過氣喘吁吁地問道。

那人愣了愣：「在的，請問您是？」

「我是沈過，請您幫忙給薛大夫帶個話行嗎。」

那人看看他：「好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從藥館裡面傳來：「小公子進來說吧。」

沈過閃身進了藥館內部。

「小公子見諒，薛聖手在小店的事若要人知道了，恐會引起混亂。」藥館的人一邊領路一邊低聲細語地解釋。沈過現在哪裡有心去糾結這些，只匆忙地點點頭以作回應。

「沈過！這！」一個清亮的聲音忽地響起，藥館的人嚇了一跳，急忙上前：「薛聖手！都和您說了，在京城裡您要小心...」

「哎，有正事呢。」薛子文不甚在意地朝人擺擺手，「你走吧，我跟他單獨聊聊。」

薛子文還是那副模樣，戴著半張掩臉的面紗，帶沈過走進裡間。

「坐。」

他一關上門，剛才臉上那種從容隨意的神色就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嚴肅。

「薛...前輩。」沈過幹澀地開口，「我師父他...是真的...」

後面的話沈過沒能說出來，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薛子文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

「小沈過，你...節哀吧。

沈過抖了一下。

薛子文皺著眉，「我本來想直接進宮的，沒想到消息傳的比馬跑的還快...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再耽誤時間去找你了。」

「薛前輩...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沈過輕聲問。

薛子文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這事我沒法和你說，沈過。」

「因為這件事可能和聖上有關。」

沈過猛地抬頭看著他。

「你別多想。沈沂塵是自斷經脈而亡，屍身我親自驗過，這點不會有假。」薛子文平靜到近乎冷酷地說道。

「但是他走的前一天，有宮裡的人上山。我不確定...是不是和那位有關。」他說完，嘆了口氣，「其實這不該和你說的，畢竟我自己也拿不準。」

「但...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

「...多謝薛前輩。」沈過低聲道。

「不用。」薛子文拍拍他的肩，「你...師父，還在我那裡，我不知道把他安頓到哪合適。這個你來看吧。」

「...好。」

「不用擔心，我會陪著你的。」薛子文說。

「對了，還有...」薛子文頓了頓，「雖然不知道我說這話合適不合適，但...」

他附身到沈過耳邊：「我覺得沈沂塵可能給你留了什麼信，東西什麼的...但是我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如果有這種東西的話，你可能要自己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