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端很快就打聽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這種大事，傳的實在是太快了。就算他暫時沒法打聽出來消息的源頭是誰，但想必沈沂塵若真當活著，不會讓這種消息一路傳到宮裡。

更何況還有薛子文在。「四傑」還沒死光，怎會允許人隨意造謠？

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站出來進行反駁，這在另一種意義上其實已經說明這消息的真實性。

熙端深吸了一口氣。

他走回屋，定定地看向沈過。

「過之。」他說，「我幫你收拾東西。」

沈過似乎抖了一下：「...殿下。」

「我在。」熙端應道，上前抓住了沈過的手。

「你拿著這個。」他把一個令牌似的東西塞到沈過手裡，「路上有什麼需要，可以把這個拿出來給人看，說不定有用。」

沈過麻木地點點頭。

熙端抿著唇，眼圈發紅地，猛地一下抱住了沈過。

胸口傳來屬於另一個人的熱度，沈過這才回神似的抬起了手，下意識地回抱住了熙端。

這像是他的條件反射，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熙端抱住他，他就會給出回應。

「...殿下。」沈過開口，聲音中竟有些許顫抖。

「我在...我在...」熙端一聲聲地回應著，他緊緊地抱著沈過，「過之你別這樣好麼，你別這樣...」

他自己的人生已是充滿了荊棘與不幸，他一點都不想讓他的過之也遭受這種凄苦。

然而他被稱為邪神化身，卻對於人世間的各種意外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過之痛不欲生。

他也跟著疼。

聞天也受了不小的衝擊。但畢竟相較於那兩人來說，他算是個局外人，在喝了兩口茶後，聞天強行地鎮定下來：「沈少俠，你出宮後可以去找我師父。他現在應該在這裡。」

聞天低頭匆匆寫了張紙條，遞給沈過。

「這種事你休要一個人處理...我師父會幫你的。」

沈過垂下眼睛：「好。」

他又抱住了熙端，聲音沙啞：「殿下，對不起。我可能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嗯，你去吧。」熙端略帶鼻音地應道。

沈過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上次的分離已經足夠令他膽戰心驚，也讓他知道了如今的小皇子是多麼的需要他。

但偏偏是他師父，偏偏是師父...

沈過閉上了眼睛。

偏偏是他根本無法抉擇的人。

「對了，三殿下的藥是不是要用完了，這次出宮的話，可以再讓我師父給包一些。」

聞天說的是熙端拿來遮蓋臉上紋路的藥膏。

「好。」

「殿下。」沈過看著熙端的赤色雙瞳，「我會儘快回來。」

「先處理好你師父的事情，不用太顧忌我。」熙端說道，「還有聞大夫在。」

「是。」聞天點點頭。

沈過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聞天：「那就拜託前輩了。」

「無事，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殿下的。」聞天說。

沈過背起劍，走之前又最後看了一眼小皇子。

「殿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