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瑋作為要債組的一員，那天左杉鳴打人的時候，他躲得最快，如今被揪出來，罰他去李家要債。

經左杉鳴一鬧，原本兩天後要拿的錢硬生生拖後了好幾天，不是他們慷慨，而是為了避免「糾紛」，組內推選出一位冤大頭接這個燙手山芋。

周瑋來到李家樓下，他心裡發慌，彷彿面前的建築是座鬼屋。

「你找誰？」左杉鳴從他身後出現，可把膽小的周瑋嚇一哆嗦，腳一滑直接臉朝地撲了街。

「我有那麼嚇人嗎？」剛下晚自習的左杉鳴隔老遠就見這人蹲家樓下，以為是什麼尾隨痴漢，便惡作劇一番。

「我……我是來要錢的……」周瑋脹紅了耳朵，尷尬地爬起來，故作淡定地拍拍塵土。

「哦……我還以為，是要姑姑把錢打你們卡上或者轉賬，沒想到是這麼復古的方式。」左杉鳴還以為只是拖欠才找上門，沒想到收錢也上門收。

「……不同幫派有不同的收債方式。」周瑋試圖找回面子。

左杉鳴冷哼一聲，掃一眼面前青澀的毛頭小子，忍不住想耍一下對方：「那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姑姑今天有事外出，得明天早上才回來。」

「啊……」周瑋信了，事因他在外面蹲了將近一個小時也不見樓上有燈光。

「她明天多早回來，我們老大明早十點就要我交錢了。」周瑋有些著急。

「飯館還做早餐生意，店最遲是六點開門，這之前姑姑就回來，你要著急就明天早點來。」左杉鳴知道李玉玫最近早睡，不想因為眼前這個毛小子打擾到她。

「哦，那我先回去了。」周瑋倒不是狠人，不多糾纏，臨走前還和左杉鳴揮手道別。

左杉鳴沒想到這人這麼好說話，也沒料到這菜雞能這麼憨傻。

「你是不睡覺的嗎？」左杉鳴第二天下樓吃早餐，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店裡只有周瑋一個客人。

「早上好，這炒粉真好吃。」周瑋招呼著，強力推薦左杉鳴選同款炒粉。

「傻不拉嘰的。」左杉鳴暗自吐槽。

「那個……我能問你個事嗎？」周瑋停了筷子，捧著菜碟坐到左杉鳴身邊。

「啥？」左杉鳴移了椅子，示意對方別離他太近。

「大清早的，好像不太好意思開口要錢啊……」

「弟弟，你才是要債的，你一個內行的問我外行的，合適嗎？」左杉鳴把問題拋回去。

「我不內行，我就一趕鴨子上架的菜鳥。」周瑋坦白，他就是組裡劃水摸魚的，一群人過去要債，他的站位永遠最適合逃跑。

「姑姑，他是過來要債的，上個月的錢給他就行。」左杉鳴一道白眼翻上天後，不再想聽他的磨嘰念叨，選擇幫他開口。

李玉玫應了一句，她見過周瑋，要債小團體躲最邊邊的人，當時左杉鳴打人，躲得最快就是周瑋。

「這麼簡單直白嗎？」周瑋腦補了一晚上的要債場景，統統被左杉鳴一句話推翻。

「不然呢？等你說出口可能是下個世紀的事了。」左杉鳴吐槽道。

「哆哆嗦嗦像只鵪鶉一樣，怎麼就想當要債的？不會單純覺得這很酷吧，還是看了古惑仔電影，真以為世上多的是快意和義氣兄弟啊。」左杉鳴一頓輸出把周瑋點得默默捧著菜碟回歸原位。

周瑋被捅心窩了，他還真是因為酷，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混跡江湖，今天紋個身泡個妞，明天叼支煙吹瓶酒，多灑脫愜意。

「你以後不會只想當個要債的吧。」左杉鳴喝口水潤潤喉，眼神帶著冷意看過去。

「關你什麼事，好好當你的學生哥吧。」周瑋心裡不舒坦，忽然之間，對面那個和他差不多年紀卻穿著校服的人變得格外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