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天園到了，到站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車內的機械女聲報告目的地。

「麻煩借過一下。」司徒開始習慣以陌生的冰冷對待他，眼神與肢體不敢與他有一絲觸碰，下車後也無視他跟著自己。

「司徒，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再追一次。」李斯元就算對感情夠呆，也知道剛剛拉閘時司徒和左杉鳴接吻了。

左杉鳴會追出來，可不就是余情未了嗎。

李斯元鼓起勇氣與司徒並肩走，耗盡腦汁才擠出幾句情話：「我們……能相愛一次，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上一次，是因為家人不允許，那這一次，我就做得更好，讓他們知道我能給你福祉。」

「沒有必要。」司徒移開眼神不敢看對方。

「很有必要！我知道，沒有家人祝福的感情，是不會長久的，所以讓你的家人喜歡上我，太有必要了。」李斯元正經著，但在看見司徒肩頭上的一片雪花時前功盡棄。

「下雪了！」李斯元還是第一次看見雪，路燈下絨絨散落的雪花裹著暖光落下。

此情此景，讓司徒記起左杉鳴來A市的第一個冬天，那晚他剛躺入被窩就被左杉鳴的奪命連環call喊起來。

「阿久，外面下雪了！」那時，他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欣喜，腦中描繪出對方一眸一笑，看著初雪，心窩被甜蜜的溫暖包裹起來。

「久譽。」小區門口，雙鬢花白的男人打斷了司徒的回憶。

「爸……」司徒語調有些顫抖，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的。

司徒啟剛帶著寵物回來，發現自家金毛桑巴興奮地往一個方向闖，定睛一看，竟真是自家兒子。

「叔叔好。」李斯元馬上收起笑臉，覺得過於嚴肅又微微扯出一個自認為乖巧地笑容和對方打招呼。

「你不是和敏敏出去吃飯了嗎？」司徒啟掃了一眼兒子身邊的男人，便知兒子鴿了他撮合的飯局。

「敏敏臨時有事。」司徒受不住父親審視的目光，速速走到父親身邊後給左杉鳴一道眼色。

李斯元接收到信號，假笑著道別：「既然司徒到家，我就不用送了，叔叔再見。」

看著對方的背影，司徒啟怨念地哼了一聲。

司徒大氣不敢喘一下，低著頭跟著父親。

「分手了就斷幹凈點，藕斷絲連給人機會是在折磨別人。」司徒啟沉沉開口，宛如一記審判錘打在司徒心裡。

司徒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兒子配合的應和，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

「爸，你和媽結婚前也被拆散過。」進入電梯間，司徒才開口。

「那又如何。」司徒啟滿不在乎道。

「他說，他會重新追我，會讓你們喜歡他。」司徒忍住哽咽在複述。

「荒謬。你要是不怕失望，那就繼續對他抱期望吧。」司徒啟氣沖沖地走出電梯，開家門後也不等身後的司徒，自己進門後便把門砸關閉。

「誰惹你門都不可能惹你，你關門關那麼用力幹嘛！」正磕著瓜子看劇的佟桐罵了自家老公一句。

「媽，我回來。」

「你們爺倆又怎麼？一前一後進門都不等一下。」佟桐按下暫停鍵，吸著拖鞋走過去安撫兒子。

「我沒去見敏敏，和左杉鳴聽演唱會了。」司徒對母親是有話直說。

「這……」佟桐一時語塞。

「你們分手了，要保持距離。」佟桐幫忙帶下兒子身上的羽絨服，抖了抖上面少許雪。

「我壓根就沒想過和他分手……」聽到母親也是如此，司徒不再掩飾委屈，扁著唇就哭出來。

「你們為什麼不接受他？就因為他是男孩子嗎？」司徒躲開母親要撫摸他的手，哭著跑回房間。

司徒哭了一會兒，情緒逐漸轉為憤懣，他連上藍牙音響後，將其放房門邊單曲循環《聽爸爸的話》，以此嘲諷司徒啟。

「你要造反啊！」司徒啟怒吼道。

畢竟這首歌自打發行以來，所有知道司徒啟和佟桐愛情故事的人都其拿來取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