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膩歪的小情侶呆一起，作業居然一張卷子都沒寫完，遲硯一向寫不寫作業都隨心所欲慣了，但江慕硯不一樣，明天就要上學了，也只能挑燈補作業。

遲硯憑藉著不要臉繼續蹭了一晚，吃過江媽親手做的晚飯，剛剛洗過澡，就見著對象正伏案疾書。

寫的是語文的閱讀理解，表達了作者什麼樣的思想感情，江慕硯下筆很快，萬能公式一套一套的，廢話倒是一大堆，寫出來的也八九不離十。

遲硯拿過化學的卷子，看了幾眼，忍不住想逗逗江慕硯：「江慕硯，看這題，這題你要是寫得出來，以後老婆你隨便叫。」

還有這種事？江慕硯眼一亮，立刻去看遲硯說的那道題，呵！冗長的文字描述與化學反應，出現了不該有的黑紫色物質的沉澱，問，是哪一步出現了錯誤，並列出正確的化學方程式，這根本就不該是他能會的。

「氧氣不純！」但蒙還是要蒙的，畢竟老婆隨便叫，這麼大一好事！

遲硯：「要不你再猜猜？」

「火燒得不夠旺？」

「……」遲硯抽走他手裡的語文卷子，認真仔細的給他講解了這道題，圖文並茂的講解，從沒人有這樣的福氣。

「這樣啊！」江慕硯按照遲硯寫在草稿紙上的思緒，又重新自己解了一遍題，深深的感受到了化學的神奇。

「文科卷子我幫你寫，你做理化。」這點基礎跟著他選理科，多少有點劣勢。遲硯琢磨著還是得好好給江慕硯補補課，更系統化的打好江慕硯的基礎才行，這才高一，都來得及。

「好的，辛苦了辛苦了，我去給你拿杯牛奶。」沒想到談對象還有這個好處的江慕硯樂開了花，高興極了的跑去樓下熱牛奶。

兩人一塊熬到了凌晨三點多，遲硯寫到最後，字丑到自己都不認識了，主要這長篇大論確實消磨人的耐心，來來回回也就那幾個大題，也就那幾個核心思想，偶爾看幾眼江慕硯寫的題，不對的再指正出來。

「我自己看書，都沒有熬到過三點。」

「那你最多熬到幾點？」江慕硯挺好奇，遲硯住自己家的前兩晚，最多十點也就睡了。

「兩點半。」

「什麼書那麼好看，能讓你一口氣看到兩點半？」

「背英語詞典。」

江慕硯驚！他見過遲硯的英語詞典，厚度十來公分，各種顏色的筆做了不少的標記，那麼厚的一本，什麼是學神，這就是學神，別人在背短語單詞的時候，學神是直接背詞典！

「那麼厚一本，真的能背下來？」

「就因為老是記串了，才背到兩點半。」遲硯怏怏的趴在書桌上，手卻沒停的在寫政治大題，答案太長了。

「遲硯你太厲害了！我感覺老張會保送你上大學。」這也是江慕硯擔心的一點，說不出來的擔憂，他手掌落在遲硯發頂，短髮蓬鬆柔軟，很好摸。

遲硯枕著手臂，看向他，任他的手在自己頭上作亂。檯燈的光明亮，照亮了江慕硯半張臉，勾勒出極俊的的輪廓來，是他愛看的。

其實不少人替遲硯想好了以後的路怎麼走，老張啊，遲父遲母啊，保送，直讀什麼的，彷彿他的人生就合該讀書做題做難題，別的什麼事情統統都不重要一樣。

「江慕硯，我發誓，我會和你一起聯考。」

他只會走自己想走的路，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所以，你不要擔心。」遲硯傾身上前，抱住江慕硯——這個他人生中的例外。

「那我也給你發誓，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不管有多難，也不管要多努力。」

江慕硯丟下了筆，緊緊摟住遲硯的腰，帶著人站起來，雙雙倒在床上，囫圇的將被子蓋上來，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孤單的檯燈亮了一整夜，睡著的人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反而摟緊懷裡的人蹭了蹭，愛不釋手一般。

其實天亮的很快的，尤其是入了睡夢裡，再睜開眼就是天亮了。

江慕硯著實忘記了安皓春每次會來等自己一塊兒搭公交去上學，所以一早，他慌忙的收拾著滿桌的各科試卷，遲硯慢悠悠的從陽台收下晾著的兩件校服，同樣的尺碼，洗幹凈了也分不清誰是誰的。

而安皓春，好笑的坐在椅子上看他倆收拾，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燈泡。江慕硯帶遲硯回家了，那江慕硯還有閑心寫作業嗎？

他絲毫沒覺得自己是自取其辱的問向江慕硯：「你假期作業寫完了嗎？」

畢竟有一個學神當男朋友，還那麼嚴格，江慕硯一定是被監督的死死的。

江慕硯不明所以，答道：「八八九九吧，還有一點，太困了，寫不完了。」都凌晨三點多了，他孤軍奮戰自己熬一熬也就算了，可捨不得遲硯跟他一塊兒熬夜，摟著人可不就是上床睡覺。

遲硯一旁整理好衣物，倒是聽出了安皓春不懷好意的揶揄之意，在護犢子這點上，遲硯向來給的很多，「我幫他寫的文科作業。」

堂堂一學神，幫對象寫作業。驚掉了安皓春的下巴，他果然是太老實了，這種劇情想都沒敢想。

雖然他和遲硯還是一個班的，但也明顯感受到遲硯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冷淡，唯獨對江慕硯，可以說，遲硯的好臉色都給江慕硯了。

「我們二班的學神啊！宛如潑出去的水啊！」

江慕硯覺得有點羞恥，立刻扯著他讓他閉嘴，別等會兒把他媽招上來了。

「你覺不覺得江阿姨已經看出來了？」安皓春想著，「不然她能隨便讓你同學來家裡留宿？我覺得多半是看出來了，可行為上不像是看出來了……」

這就挺矛盾了，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你別想了。」江慕硯也想知道，他的媽到底能不能看出來她兒子的青春戀情。

江媽則按照慣例準備點小吃食給兒子帶上，轉念又想吃什麼吃，清明是周三，上兩天，兒子又回來了，她有點不樂意了，但做都做了，也只好塞了滿滿一飯盒。

三個人一行手裡拎的滿滿噹噹的，已經做好了這周末不休息連著上課的準備了。

一上遲硯的車，安皓春想起什麼似的，立刻又慌了：「遲硯！我們為什麼不坐公交？你沒成年沒駕照逮到了是要罰款的啊！為什麼要帶著我和小江遊走在法律邊緣？」

他是真的擔心，真的怕，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江慕硯笑得停不下來，遲硯無動於衷，卻暗暗踩著油門，哼，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