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飛馳而來，耀岄一個轉身，箭直直地插在了樹上。當他拔出箭看見紙條上的字時，轉眼消失不見。

「為何不殺了我？」禾嫣冷眼看著面前的人。

寒煙不在意地笑了笑「因為我要帶你去找他們。」

「你？呵，你還想騙我到何時？」禾嫣諷刺地看了她一眼，抹掉眼角快要掉落的淚。

「我不會騙你，現在選擇一件東西。」

禾嫣看著地上的利器，最終選擇了弓箭。

「他們在哪？」

「耀岄去西邊樹林救王爺去了。」

禾嫣皺了皺眉，未說話，跟著走穿梭在林中。沒走多遠，她便覺一股力量猛地講她一拉，等她反應過來時地上已經躺了一人。

「寒煙你膽子不小，竟敢背叛主上！」

一群人出現，擋住了她們的去路，為首的人帶著可怕的面具。

寒煙將人護在身後，微偏著頭「從這條路一直跑，不許停。」

「你……」禾嫣震驚地看著她。

寒煙推了她一把「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禾嫣不再遲疑，轉身逃跑。

不能回頭，不能停。也許這是她的計謀，讓自己引出爺，她又怎會出事……

可是……為何她邁不開步子……

腳步終將停下，淚如泉水般湧出，是生氣無奈。

看來……她是個傻子……明明知道是計謀，卻一個勁兒地往裡跳……

「寒煙這就是你辛辛苦苦保護的人，扔下你獨自逃跑的人。你得到了什麼？不過是被人遺棄而已。」

寒煙看著蒙面的男人，神情依舊。

「寒煙甘願受罰，但寒煙不曾後悔。」

「靈頑不靈，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

不等男人說完，只聽「咻」地一聲，男人頭一偏輕鬆躲過了飛來的箭。

「芸兒姐！」

寒煙回頭一看，心一頓，是她……

「嫣兒……快閃開！」寒煙神色焦急，朝人撲了去。

身子被人抱住，禾嫣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心裡一陣翻騰。當她看清時，一瞬間心裡的恐懼擴大到了極點。她不信，她不相信剛剛抱著自己的人此刻已經氣若遊絲。

禾嫣將人錮在懷裡，擦拭對方嘴角的血跡，奈何沒了用，血不停的從嘴裡流出。她看著蒼白的臉，淚滴在了對方的臉頰上，臉上卻帶著凄涼的笑。

「我是個傻子……所以我回來了……芸兒姐……我回來了……」

沒有得到回應，禾嫣眉頭皺的更緊，眼淚噠噠地往下掉。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男人說道，話語裡帶了絲得意「既然你那樣關心她，就下去陪她罷！」

話畢，男人示意身邊的屬下動手，千鈞之際，一道寒光閃過，黑衣人慘叫連連，血肉橫飛。鮮血濺了嫣兒一臉，蒙面男子也被掐住了喉嚨。

「好久不見，莫煙。」

鬼魅般的聲音令莫煙瞪大眼，直到眼神再無焦距。

北極瀲到時便見了血淚滿面的人，不由一怔，怎會變成這樣……

「爺……救救她……」

禾嫣顫抖著嗓子說著，突然，人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

不大的房間里傳出了話語聲。

「我活不了了，是嗎？」

「……」

「嫣兒呢？」

「還未醒。」

寒煙笑的蒼涼「我該說什麼，惡有惡報。我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我請求王爺再給我一日時間，讓我完成最後的願望。」

北極瀲淡淡說道「我沒辦法。」

耀岄將一瓶藥放在桌上「你要記住它不一定能讓你撐過一天。」

蒼白的臉多了一絲笑容，寒煙謝道「多謝公子。」

「好好休息罷。」

耀岄關上門，走到臉色難看的人身邊，笑道「生氣了？」

北極瀲想到眼前的人剛剛的做法很不贊同「為何那樣做，她本可以活過一月。」

「很簡單，她是雲族的人。」

北極瀲沉默了，他沒想到世上還有雲族的人。雲族善舞，卻不輕易跳舞，或者說他們一生只為一人所舞。當年先皇滅了雲族也只是為了那一舞，令人諷刺的是，在場的大臣官員看到的是數百名雲族人自刎的場景。

「那藥又是什麼？」

「引子。以內力催化藥性，也許能為她們爭取一些時間。」

「這藥就同毒藥一般罷，逆道而行，定會遭到反噬。」

耀岄笑了笑「你是在擔心我？」

「我不會讓你去做。」

耀岄看著離去的人，無奈地笑了笑。王爺啊王爺你何時才能懂，我這一生註定要栽在你手裡了。

月光灑滿了大地，孤寂的夜晚顯得格外清冷。

「瀲，你要想清楚。」

「嗯。」

諾大的院子站著一人，像是等待著什麼。

簫聲悠揚而來，禾嫣很激動但也夾雜著些許不安。

王爺說的驚喜是什麼……

輕紗隨風飄揚，只見一人立地而轉。優雅靈動的舞姿彷彿在訴說心中的愛慕，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憂傷。

禾嫣著迷地看著眼前的人，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她知道了，知道王爺所說的驚喜，內心的悲傷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舞者輕盈的步伐變得不穩，鮮血從紅艷的嘴角溢出。

「寒煙！」

「我……沒事……」

禾嫣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她想給對方留下一個最好的模樣。

一曲終了，寒煙笑看著面前的人，她完成了心願，此生再無遺憾。

禾嫣跑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人，沙啞著嗓子「芸兒姐……」

寒煙微微皺眉，眼裡有一絲不舍，緊緊抱住了對方。

「嫣兒，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深陷了。也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註定讓我們陰陽相隔，但我不後悔。」

「別說了……我們去找爺，他會有辦法的！」

寒煙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那麼傻，王爺他們已經儘力了……嫣兒，是你讓我有了感情。曾經有人告訴我感情會讓人變得脆弱，可我喜歡這種感覺。遇見你，我開始害怕死亡，開始知道自己也有喜怒哀樂，開始反抗命運……」

「此生我無悔，嫣兒。在我死後，忘了我……好好活……著……」

不要像那人一樣，身著長袍消失在草原上。

那長袍上繡的鳳凰太過耀眼……太讓人心痛……

感受到懷裡的人生命的消逝，禾嫣覺得胸口快要炸開，卻又不死心地一遍遍呼喊，到現在她才明白世上還有和失去親人同樣的痛。

「芸兒姐……」

「寒煙……」

「啊——！！！！」

凄厲的叫聲劃破夜空。

北極瀲只覺胸口疼痛不已，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青蕭。

耀岄見狀當即抱著人離開，北極瀲覺得渾身燥熱，更多的是心口痛的他幾乎不能呼吸。

「瀲，醒醒。」

北極瀲睜開眼，想說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唇上溫涼的觸感讓他更加燥熱，痛感卻少了幾分。

北極瀲加深了那一吻，縱使很青澀。

耀岄喃喃自語「要是你明日看到不知會怎樣。」

「難受……」

溫熱的氣息吐在耀岄耳邊，緊接著，那隻手不由自主地伸進了他的衣襟里。

觸摸到肌膚的一霎那，北極瀲的理智幾乎消失殆盡，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他看著熟悉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輕淺的一吻讓耀岄卸下了所有防備，嘆了一口氣「王爺你可要溫柔點。」

北極瀲笨拙地脫掉了身下人的衣服，血脈噴張的身材讓他微微失神。

回過神來的他一口咬在了耀岄的脖頸間，一路向下來到了胸前，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

北極瀲吮吸著胸膛上紅點，不忘冷落的另一點，用手揉捏著。

輕微的刺痛令耀岄哭笑不得，看來這王爺還是第一次，這算是自己的榮幸嗎……

「王爺是從哪學來的？」

北極瀲眼神渙散「書里……」

「……」

「我等不及了……」

什麼……耀岄還沒反應過來，撕裂般的同將他拉回現實。

北極瀲三指直接戳了進去，粗魯的塞著第四根手指，額頭的汗珠順著鼻尖滴落在耀岄身上。

耀岄突然覺得身上的人很傻，受不了何必在乎別人，他湊到對方耳邊，輕語「進來。」

聞言北極瀲直接捅了進去，異常的緊緻讓他頭腦一篇空白。最後的防線被丟棄，大力地動了起來。

耀岄就沒那麼好受了，一直咬牙盡量不發出聲音，只是抓破的床單可見其痛楚。

「清瀾……」

突如其來的低語聲讓耀岄心生怒火，他輕輕撫摸著身上人的臉，眼神晦暗不明。

「清瀾……」

你記得只有他……

而我在乎的只有你。

我不介意折斷你那愈漸豐滿的羽翼，只為將你留在身邊。

紅燭照亮了房間，床上載出的喘息聲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