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終於來了！芸兒姐做了晚膳。咦？公子臉怎麼了？」

耀岄看了某人一眼「不小心碰著了，無礙。」

一旁的緋芸開口道「耀岄公子可要記得點燈，不然黑燈瞎火的，下一次也不知道會碰到哪。」

耀岄無謂一笑「勞煩芸兒姑娘掛心了。」

尷尬的氣氛包圍著幾人，禾嫣及時開口「爺，公子先用膳罷。」

「嗯，嫣兒可用過？」

「嫣兒吃過了，我去找芸兒姐，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看著遠去的背影，北極瀲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罷……

禾嫣來到廚房就看見了忙碌的身影，一時間呆愣地站在門口處。

是什麼時候，那抹身影已映入腦海，刻在心裡……

也許是第一次見面吧，那雙說不清道不盡意蘊的眼眸震動了她的心，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初逢便傾心罷……

想到這，人不由得笑了笑，走進了廚房。

「芸兒姐讓我來罷！」

緋芸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說道「嫣兒是客，怎能讓客人幹活。」

「沒事的芸兒姐，就讓我……」

「嘩——」

盤子碎了一地。

禾嫣傻傻地站在一旁，心裡懊悔不已「……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緋芸笑了笑「與嫣兒無關。」說完蹲下拾起地上的碎片。

見對方皺著眉頭，禾嫣疑惑道「怎麼了？」

「啊？沒事，不小心劃著了。」

禾嫣見劃傷的手開始滴血，立馬拿出絲帕為其包紮。

「好了！芸兒姐去休息罷，這裡交給我。」

緋芸神色複雜地看著正在忙活的人，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月高高，萬籟俱靜。長燈四周掛，形成了獨特的形狀。一人高堂坐，俯視跪著的人。

「寒煙，主上有令，北極瀲必須死。」

「大人，現在還不是下手的時機，耀岄絕對不簡單，打草驚蛇只會壞了主上大事！」

堂上的人語氣冷了幾分「寒煙，你是在告訴我該如何做？」

「屬下不敢……」

「給你七日，若他死不了，我會親自了結他。」

「……是……」

燈火閃爍，倒映在清明的眸子，使得面無表情的面容多了幾分柔和。寒煙從懷裡取出了白紗，上面印著點點幹涸的血點，她凝視著手裡的絲帕，眉頭緊鎖。終了，她將絲帕扔進了燈罩子里，灰白的煙緩緩上流，隨即是放大了的火，連同罩子也燒了起來。

夜空依舊地亮，市裡熱鬧非凡，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爺，有燈會！」禾嫣眼裡泛著光，她許久未見了。

「那便去看看罷。」

煙花照亮了夜空，北極瀲看著不遠處的兩人，心裡很不安。

「瀲，你在擔心嫣兒？」

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北極瀲往後退了幾步「她不會傷害嫣兒。」

「那你呢？你為什麼躲著我。」

「你多心了。」

耀岄握著北極瀲的肩，直直地看著對方「你瞞不了我，瀲，你不熟悉我，但我對你了如指掌。」

北極瀲冷冷地看著他「這包括你對清瀾做的事？」

耀岄笑了出來「你還真關心他。」

「他是我心系之人。」

平淡的聲音讓耀岄有些受傷「你是認真的？」

「嗯。」

耀岄輕笑出聲「可那不是愛。」

北極瀲皺了皺眉「你為何還不……」話還未說完便被堵上。

北極瀲看著對方幽黑的眸子，深沉平靜卻讓人無法自拔。他沒有反抗，也許是滿天的煙花讓他鬆懈……

「嫣兒，他們……」緋芸驚訝道。

禾嫣做了個噓的手勢「芸兒姐討厭那種事嗎？」

緋芸搖搖頭「若是真心愛對方，又何必在乎是男是女。」

「那芸兒姐……我喜歡你……」說罷，在對方愣住的時候人便吻了上去「我喜歡你……」

緋芸看著眼前的人，天真的笑容深深映入了她腦中，揮之不去。

嫣兒你可知你太像她了，在遼闊茫茫的草原上，總有一人身著長袍，站在高處俯瞰腳下的生靈。最終那人走了，一去不回。

你可知曉，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過七日，七日後，生死就由不得我做主了。

也許，我最後留給你的只有恨意吧……

今夜，就讓我作為緋芸，陪在你身邊罷。

——————

七日後

緋芸望瞭望天，喃喃自語「七日……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什麼？」禾嫣未聽清，故問。

緋芸笑了笑，沒回答轉而問道「嫣兒有何處想去？」

禾嫣思索了一番「我想去後山，那裡有很多花，很多動物。」

「好，我們去那。」

禾嫣心裡疑惑地很，總覺得芸兒姐不同於往日，隨後她又搖了搖頭，甩開腦子裡的迷惑，定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仿若倏爾，兩人便迎來了晚霞，火紅的赤霞與金色的夕陽想交融，渲染了半邊天。

不知是不是錯覺，禾嫣覺得眼前的人離自己很遠，遠到下一刻便再也見不到。

「芸兒姐，我們還是回去罷，天快黑了。」

「嗯。」

「嫣兒……我若做錯了事你會恨我嗎？」

「芸兒姐怎麼說起這個了？」

緋芸笑而不語，在對方疑惑之際，點了穴道。

「幾個時辰之後便會自動解開。」

緋芸撫摸略薄的唇，眼裡流露出了一絲不舍。

「嫣兒……」

若我活著回來，便隨你一同離去，從此不離不棄。

緋芸不再看對方的眼睛，轉身離去，獨留淚流滿面的人。

黑漆的屋子未點燈，一柄劍指著床卧。握劍的手的微微顫抖，終是刺了下去。劍尖與木床撞擊發出的聲響，彷彿驚醒了一切。

屋子的燈突地亮了，腳步聲漸近「芸兒姑娘這是做什麼？」

「芸兒？」執劍的人冷笑，「世上只有寒煙，寒煙自知會失敗，也不指望會活著回去。只是……主上要殺的人絕對活不了。」

耀岄仍舊笑著，多了些狂傲「沒人能動我的人。」

寒煙忽的大笑不止「可憐啊！動了情的魔頭終成沙礫。殺了我罷，否則我會親眼目睹你死去！」

耀岄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掉落一旁的劍蠢蠢欲動。誰料此刻緊閉的門突然被打開，一人沖了進來。

「芸兒姐！」

寒煙震驚地看著她，發現對方嘴角的血跡時，心裡有一絲慌亂。

她來做什麼！

房間里突然起了濃濃的煙霧，待煙霧消失，寒煙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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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跪在地上的人說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玩弄著手裡的玉扳指「這件事錯不在你，但你也有責任，現下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可有意？」

寒煙聽後恭敬道「寒煙願以命相待！」

「主上決定殺掉北極瀲……和他有關的人，計劃已經部署好，只待執行。寒煙這件事就交由你，可別令我失望。」

「是……大人……」

淡漠的眸子多了些情緒，為何……她來了……

本妥協了命運，卻想反抗，是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嗎……

還是說，她只是想位那名女子留條後路……

但她沒想到的是，一切來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料到，突然竄出的黑衣人，揮刀亂舞，將北極瀲一行人分散開來。

數十人奔走在叢林里，一人悄然無聲的來到禾嫣身後，待她看見時，只看見對方舉起了刀……

「住手！」清冷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情感。

「寒煙，大人有令，不留活口。」

「這件事由我負責，你去追捕北極瀲即可。」

禾嫣看著熟悉的面容而不熟悉的氣息，心裡一陣陣痛。

寒煙靜看不動，只見禾嫣忽然大笑起來，隨即憤恨地說道「是我看走了眼才會讓王爺身陷險境！你不必再裝了，要殺就殺！」

寒煙莞爾一笑，輕聲說道「我怎會傷你。」說完，便敲暈了對方。

「你不該留著她，寒煙。」

不知何時身後多了一人，寒煙瞥了人一眼，冷聲道「這是我的事，耀岄在何處。」

「東邊樹林，寒煙你要做什麼？」

寒煙看了看昏睡的人，眼裡泛著光「就當我感情用事，這一次我想讓她開心點。」

「你……」寒光一現，男子瞳孔放大，地上多了一具屍體。

寒煙拭掉劍上的血漬，冷眼看著死去的人「我選擇背叛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