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江慕硯找安皓春閑聊的次數越來越少，遲硯就愈發坐實了自己的想法，兩個人如果在一起都沒有安全感，那分手可不就是早晚的事？

他還不想分手。

他見著元秋瞳煩，就讓班導把這女的調遠些，別放他眼皮子下，否則他知道元秋瞳想追江慕硯，骨子裡就難受，就很想不管不顧的上去宣誓主權。

倒是班導被他給嚇到了，以為遲硯喜歡人家女孩子，想早戀，立刻立馬上馬的將元秋瞳換到離遲硯最遠。

開學考來得快，結束得也快，主要是這個考試完全不在教育局的安排下，也算是偷偷摸摸的進行的，對於學生知識內容掌握的一個了解情況。

遲硯這回發揮的比期末考試好多了，結束考試的當天晚自習就自告奮勇的幫老師們批捲去了，所以當江慕硯來他們班找他的時候，書桌上還癱著未合上的政治書，一點痕跡都沒有，可以說是比臉都幹凈。

安皓春，老工具人了。

「鬧矛盾了？」

「沒啊！」江慕硯哪裡會和遲硯鬧矛盾，最近他每天都給遲硯帶早飯，晚上有精力的話還一起出去吃個夜宵，找沒人的地方接吻，一切很正常啊！

「他親自找老張給元秋瞳調的位置，元秋瞳真追你了？」

這？這上哪說理去？江慕硯冤枉，他從始至終，就沒和元秋瞳有過交流啊！倒是遲硯經常跟他「交流」嘛！

「沒有，我和遲硯好好的啊！他去哪了？」

「改卷子去了。」

「哦，那行，我先回去了。」江慕硯用完就扔，主要是安皓春太八卦了，自己又忍不住想炫耀男朋友，說得多了，就很容易說漏嘴，他也不想遲硯被安皓春抓住小辮子。

直到下課，學生們陸陸續續的出了教室，回宿舍的回宿舍，跑步的跑步，約會的約會。

江慕硯也想約會來著，等不到遲硯，就被許睦他們喊去打會兒籃球助睡眠。

去的路上就被幾個男生八卦——

「江慕硯，二班是不是有你喜歡的人啊？看你經常往二班去，每次下自習就你走的最晚，回寢室也晚。」

「對啊，我上次還看到元秋瞳送你東西，你沒要是吧？」

就離譜！男生都這麼心細的嗎？江慕硯懷疑自己的地下情可能早被他們看穿了，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遲硯不是個女孩子。

「二班有我朋友嘛，他媽拜託我多照顧點。」他打算先渾過去。

安皓春，最好的墊背與背鍋人。

大晚上的打籃球，也沒能使江慕硯睡個好覺，也不知道是胡思亂想還是怎麼著，他越是想睡，遲硯的臉就越清晰的浮現在他腦海里，然後就是他們今天試探性的問話，如果不是他們問起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回的最晚。

就像開學考試，他想不明白的那道數學大題，此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睡不著。

即使拉了簾子，外面的燈光還是透了進來，一定是太亮堂的原因，才導致他無法入睡，他想念麻辣香鍋和鹵煮丸子，想念冷風吹過他的面頰時的清醒感，因為那時候，他的手與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十指相扣，揣進自己外套的口袋裡，暖和到一處去，深刻明朗。

遲硯抬起頭，對他笑，只對他一個人笑，獨一份的偏頗，他很受用。

江慕硯意識朦朧的想著，如果下次約會被看到了，他一定會承認，抓著遲硯的手告訴他們，這個人，是自己的。

睡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已無記憶，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安皓春給他發了條消息：遲硯讓你別帶早飯了。當然了，消息的中心內容就這一個，但是消息的條數，卻刷了他整個聊天框。

他看了消息，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躺回被窩裡，平白無故多睡了二十分鐘，也不能叫睡，幹閉著眼睛，意識已經醒了過來。

行屍走肉般的到教室時候，他雜亂的書桌上放著一份早餐，誰給的？他猛地清醒過來，不會吧，別人口中要追他的元秋瞳？

他無比心虛，提起來就打算往垃圾桶扔，卻見著早餐下面放著一張淺藍色的便利貼，黑色水筆寫的字體他非常熟悉，帶了點潦草：考的還可以。

遲硯？

他撒開步子就奔向隔壁的二班，幾個值日生在掃地，見他衝進來，錯愕的看了一眼，又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遲硯居然給他帶早飯，江慕硯簡直想都不敢想，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捉摸的事情，不然為什麼會這麼荒唐，他捏著那張淺藍色的便利貼，僅僅簡單的幾個字，卻讓他心聲怦然。

上午沒有髮捲子，老師們還在飛快的錄成績與總分排名，遲硯不想上課，索性就去找班導表示自己想曠了課回寢室繼續睡覺。

班導張老師有些不高興，但看了總成績，高高興興的叮囑著遲硯，累了就多休息，別一心都撲在學習上，當然了，也不要放在早戀上，早戀的利與弊太大了，哪怕人間清醒如遲硯，遇上感情，誰說得准？

遲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卻忍不住追問張老師：「你真覺得我早戀會影響成績嗎？」

張老師：「不會麼？」

「知識都是死的啊，早戀又不是失憶。」遲硯沒好氣的回答，轉身就離開了教室辦公室，一波操作看的其他老師頭皮發麻。

「他考了多少分？」三班的班導老何一副「哎我就不信了」的樣子。

一其他班導老師也紛紛圍了過來看張老師手裡的成績單，張老師往懷裡藏了藏，只神秘兮兮的笑著說：「其實我蠻喜歡這樣有個性，成績上還不用我操心的學生。」

「廢話，誰不喜歡！」

「給大家看看！得不到看看也不行？」

這不看不打緊，看了直把萬年第二的一班於老師氣的跳腳，要是說這次考試加了難度，那一定是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加了難度的。唯獨遲硯發揮的很好，比期末考試考的還要高出兩分，與年級第二拉開了近一百分的差距。

理科，在遲硯這裡就沒有失手的時候，只有作文和課外的閱讀理解會被輕微扣分。

「感謝我吧！」三班何老師笑出鴨叫：「如果不是我給遲硯扣了作文分，你就要差整一百了。」

「讓他談戀愛吧，一個帶一個，成績帶上去了再換一個帶，哈哈哈哈哈！」

遲硯絲毫沒有意識到背地裡其他班老師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早戀了，他摸了摸自己額頭，也沒有發燙的跡象，不知道為什麼腦袋隱隱作痛，難道是操的心多了？

為什麼會想起來早起給江慕硯買早飯？或許他總吃江慕硯買的早飯，內心也不安，他總覺得自己該對江慕硯更好一些，可具體要怎麼樣好，卻是完全沒有頭緒，向來獨來獨往、遲到早退的他忽然黏在江慕硯身邊，才會更招人話柄吧？況且他不想江慕硯承受壓力。

江慕硯考試考的倒還行，該做對的全做對了，遲硯之所以自告奮勇的去改卷子，就是第一時間看到他的，而且每一道錯題都詳詳細細的給他指正。

「江慕硯啊！你可真是……」遲硯閉上眼睛，早戀的確令人困擾的，甜蜜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