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當女人碰到女人，會是怎麼樣？

安皓春和江慕硯一起挑選著生鮮，個頭較大的黑魚猛地一個甩尾，嚇得江慕硯連退三步，安皓春倒是十分淡定，還有模有樣的擦擦臉上被撩到的水珠，給賣魚的師傅說就要這個了。

「你可真行！」江慕硯發來由衷的讚歎。

「怎麼說呢，習慣了，現在它撩我一臉水，晚上就是盤中餐。」安皓春得意洋洋，「我跟你說啊，我們下學期要換英語老師了，就老愛逮著遲硯上課回答問題的那個大波浪女老師，據說那啥了一個已婚男人，被原配直接投訴到教育局。」

「早該換了。」

江慕硯是有聽聞的，遲硯與這個女老師的故事，遲硯自己倒是從沒有說過什麼，反正在遲硯眼裡，這些事情這些人都融不進去。

「哎！師傅，能把這鴨子片一下嗎？」

真不愛吃的，可這家的烤鴨，屬實太香了，剛剛溜了一圈忍住了，這回過頭來，他媽還在和安皓春媽聊天，算了買吧買吧！江慕硯充滿了無奈。

「哥們，我記得你不吃這些啊！」安皓春記憶尤其深刻，江慕硯是個自律的人，嚴格控制自己體重，大冬天的還能堅持早跑。

唉，都太了解他了！江慕硯看著烤鴨師傅戴好手套，手法極其快速的將鴨子去頭去尾，刀法凌厲，片片纖薄，還另送了一份醬料和春卷皮。

安皓春見他不理自己了，又自行開啟腦洞，大膽的想法瞬間產生，江慕硯是不愛吃啊，可有人愛吃啊！

「你行啊！敢把遲硯帶回家？」

……

遲硯敲門的時候，其實挺慌的，畢竟他也沒有去過別人家做客，萬一開門的不是江慕硯，而是他父母，那該怎麼辦？

至於哪來的地址，這當然是安皓春早就賣給他的情報了。

果不其然，開門的是江爸，端正的中年男人，帶著近視眼鏡，頭髮修的很短，圓領毛衣，外面套了個黑色的大衣，說不出的古板。

這令遲硯非常恐慌，這麼古板的老頭子形象，不會是江慕硯他爸爸吧？又或是自己走錯門了？

「你找誰？」江爸開口，更顯得嚴肅了。

「我、我找江慕硯。」他走錯了？不可能吧？他這個記性基本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遲硯有些猶豫了，餘光瞥進去，屋子裡好像也沒別人，不會江慕硯不在家吧？

「你是江慕硯的同學？」江爸想起來兒子昨天的確有提起過。

「是。」

「進來吧，換鞋。」江爸轉身回屋，留給遲硯一個冷峻的身影。

布置的還算不錯，白色的地板磚擦的鋥亮，彷彿能看到人的倒影，灰色的沙發，淺色系的茶幾，茶幾上還放著那束紅玫瑰，窗簾被撩開了，陽光正好的灑落在屋內，照得紅玫瑰的花葉發著光。

遲硯心一驚，不會他們全家都知道這個事了吧？

「先坐會，江慕硯和他媽買菜去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了。」

「哦，好。」遲硯看著不動聲色，實際上手心都出汗了，這未來岳丈，看起來那麼凶的麼？

江爸拿手機發了條信息，隨手泡了兩杯大紅袍，一杯遞給遲硯，一杯自己捧著，在遲硯眼裡，別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感覺。

兩個人都沒什麼話，遲硯漸漸熟悉了環境後就淡定多了，也放平心態等待修羅場的到來，談戀愛嘛，那一個巴掌拍不響啊，知道了就知道了唄，他堂堂校霸遲硯，會怕見家長？

大不了家長不允許，就慢慢磨唄，還能分了不成。

「我們回來了！」江慕硯發誓，陪他媽逛街這種事還是留給他爸吧，太累了。他左手一堆雞鴨魚肉，右手一堆他媽買的幾乎用不上的廢品玩意，旁邊是光鮮亮麗的親愛的媽媽。

江媽皮草外套剛脫了一半，就愣住了，哪來的小帥哥？

米色的派克服，淺色的牛仔褲，見他們進來了，有些慌亂的站起來，面上看著還是不動聲色的，咧咧嘴扯了個笑，笑起來更好看了。江媽打量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目光落在那束紅玫瑰，腦海里就浮現三個字：白月光。

根本不是兒子描述的什麼高冷什麼桀馴，反而有些說不上來的沉靜的感覺。

「你來的挺早。」江慕硯有些發笑，又有些笑不出來，一是怕他父母看出來，二是遲硯主動來他家了，他又失去了一個主動邀請遲硯的機會。

「嗯。」遲硯點點頭，朝他笑，愛情比看書更令人上癮的多。

「爸媽，這我朋友，遲硯。」男朋友。江慕硯心裡默默補上一句，將生鮮菜蔬放到廚房去，用自己喝水的杯子，放了一點點的蜂蜜與檸檬片，然後倒了杯溫熱水。

遲硯哪裡喝什麼大紅袍啊！他爸也真是的，江慕硯怕尷尬，也怕被尷尬到，索性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抓住遲硯的手臂，拉著人就往樓上帶。

「我帶人上去轉轉啦！」

遲硯後知後覺被他抓住手，三兩步就奔上了二樓。

樓上是木地板，顯然是被刻意打掃過，花架上放著零碎的裝飾小玩偶，很可愛，江慕硯牽著他，一一給他介紹。

書房經過早上江慕硯的寥寥幾下收拾的還算整齊，一些書名聽起來很沒趣的就是江爸看的，書名看起來花里胡哨的就是江媽看的，而那些《你不得不刷的高中一百題》、《驚！高中最全的題型都在這裡》等看起來無比浮誇的，是江媽從書攤上低價買來給江慕硯看的。

遲硯看到後，笑意顯然綳不住了，高中豈止有一百題不得不刷，他打開一本翻了翻，第二頁就寫著：本內容，純屬瞎編。

「沒事，以後我帶你買題，買題型最全的那種。」遲硯摸摸江慕硯的碎發，安慰道。

「沒完了是吧？」江慕硯握住那隻作亂摸自己腦袋的手，嘴上不饒人，可眼裡一點怒氣都沒有，倒映著遲硯的臉，溫柔的快要化了。

「嗯。」遲硯大方承認，另一隻手摟住江慕硯的脖子，堵上那思慕許久的唇瓣。

談戀愛，真的是麻煩死了，又想他又見不到他，感情這種事，但凡費了點心思在裡面，生活的其他事情，與他無關的其他事情，都看不進心裡去。

遲硯咬的很輕，牙齒一點一點的磨著江慕硯的下唇，像貓一樣，磨的江慕硯鬆了他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腰，按在牆壁上，躲無可躲，非要吻出個上下不可。

遲硯才不讓呢，冰涼的一雙手順著他的高領毛衣探下去，倒實實在在驚得江慕硯一個激靈。

「手好冰。」

「江慕硯……」

冰涼雙手的主人非要作亂，摸著江慕硯一點都不軟的臉頰，彷彿在確認真實，又像是汲取溫暖。

江慕硯輕笑著將人摟了個滿懷，在遲硯耳畔低語：「你幼不幼稚啊……」

戀人，是需要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