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誒？你這麼快就看完了？」江慕硯守著座機，江媽的女子單打併沒有治好他的皮，相反他的笑容更甚了些。

他做了一寒假的習題，遲硯人一天就全部批完了？

這個差距，江慕硯倒吸一口涼氣，真開心，又有借口約會了，他對著電話說道：「是不是錯的挺多？」

「還好。」

「那你明天有空嗎？」

還好？這是什麼該死的中規中矩的回答！江慕硯思緒轉的飛快，他家附近或者市裡有什麼特別好玩的場所麼，可以約著明天見面的那種，在線等挺急的。

事實證明了他完全想不出來。

「咳……明天送到你家？」

怎麼還咳了？江慕硯有些緊張，難道是昨晚吹風受涼了？也是，都是自己太遲鈍了，昨晚那麼冷，江風那麼涼，還帶著遲硯在外面那麼久。

「感冒了？要不你別出來了，我去找你。」

「喝水嗆到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話筒被放下，遲硯刻意壓低的咳嗽聲。

「沒事吧？真的不是感冒了？」

「嗯，」遲硯嗓子有些啞了，緩了會才說道：「就這樣吧，先掛了。」

江慕硯盯著手裡被掛斷的電話，表示疑惑，這？

反正約好了明天，有沒有事明天就知道了，可他還沒想好明天去哪裡哎，難不成……帶回家？

這個念頭一出來，江慕硯忽然蹦起來，衝進廚房，對正在切水果的江媽，又激動又忐忑的說道：「明天我有個朋友要來，可好的一個朋友，他經常輔導我功課！」

江媽嘖了一聲：「你還有這樣的朋友？」

她還以為全是安皓春那樣的，凈帶著她兒子穿漢服，出去吃喝玩樂。

「對，他成績可好了……」

江慕硯興奮的開始介紹這個朋友，聽的江媽頭皮都麻了，怎麼著，當現實是言情小說呢？又帥成績又好？所有小女生心中的學神？高傲桀馴？這樣的人會和自己兒子做朋友？江媽陷入了疑惑。

立春後，雖然太陽看起來和煦了一點，但終究是被窩更令人貪戀。

江媽還沒起的時候，江慕硯就穿戴整齊的下了樓，昨天還全趴的頭髮，今天光鮮亮麗，別提有多精神了！

江爸一如既往的起床，打掃衛生，拖完地後開始做早飯，就被兒子嚇了個正著。

「今天要出門？」

「哦不是。」為什麼江爸江媽都get不到他的點呢，他有朋友來家裡啊！他媽還在睡，絲毫不為之所動，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真氣人！

江慕硯噔噔噔又爬上樓，一整個寒假就他一個人霸佔著整個二樓，從書房到陽光，從沙發到他的房間，到處都放著書，他飛快地將各處的書本收好，全部整整齊齊的放到書櫃里。

他記得遲硯是個十足的肉食動物，在學校吃食堂的時候，光糖醋排骨就能讓自己打兩份，等會兒，他媽媽醒了之後，一定得拉上他媽去菜市場轉轉，買些新鮮的才好。

鑒於自己手藝並不出色，所以也就不要獻醜了吧，等他多努力學習江媽的手藝，再承包遲硯的胃吧！

江慕硯想的挺美的，他收拾得很快，也就江爸叫他下去吃早飯的功夫，樓上就整潔了很多，主要除了他媽和他自己的書，也沒人會亂放東西。

「媽，等會兒吃完早飯，我陪你去菜市場吧！」江慕硯無比積極的給江媽剝著雞蛋。

小孩啊！江媽有些不明所以，兒子眼神太亮了，今天是什麼特別的隱藏節日麼？

「今天晚點會下雪啊！你想去買什麼？」

「想吃可樂雞翅，糖醋排骨，啤酒鴨，檸檬魚……」報菜名，那絕對是專業的，雞鴨魚肉不重複，江慕硯想著，多虧他媽手藝好啊！

「你一向不都是對這些大葷敬而遠之麼？吃了不會發胖嗎？」

女人的問題就這麼多麼？江慕硯不作聲，低頭幹早飯，他只是不想同親愛的母親爭辯罷了，畢竟他吵不過他媽。

江媽也不是不講理的苛待孩子的母親，既然兒子說想要吃，那早飯一結束，就立刻換成新衣服出去逛逛街，順帶買菜。所以江慕硯見著江媽一身皮草、粉面紅唇，一身貴婦打扮的時候，下巴都快掉了，這也過於隆重了吧？

「媽，你穿這個，是不是不合適吧，外面天寒地凍的。」

「傻兒子，你不懂，萬一路上遇到你同學的家長，萬一凡爾賽，媽媽也不至於給你丟面兒啊！」江媽拎了只prada的包包，坐一旁電腦辦公的江爸瞥了一眼，肉眼可見的心在滴血表情。

「好了，我們出門了，老頭子好好看家！」

江媽其實並沒有完全放下昨天兒子給她開的所謂的「玩笑」，甚至，她覺得江慕硯的玩笑有很大的問題，她一個根正苗紅的現代女性，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絕對不會看不起孩子早戀。

再說了，十六七歲了，正常的青春期，愛情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相比較而言，她更擔心的是，孩子對感情不認真不負責任，用玩玩、自己還小的心態來面對感情，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平白無故給別人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其實，我和你爸爸，不會反對你早戀的，你這個年紀如果都沒人喜歡的話，你以後高中、大學甚至畢業後，也根本不會找到多好的對象。」江媽開口，直接一針見血！

江慕硯目瞪口呆，這是親媽該說出來的話？您覺得合適嗎？

「媽，你可以稍微委婉一點的。」

「已經很委婉了，」江媽無所謂的聳聳肩，實話實說嘛，「你編的那個男同學，要是敢帶這樣的回來，我不打你，你會信嗎？兒子啊！正面的感情是共同進步雙向奔赴，感情才會是有意義的，那些負面的殺妻離婚出軌，電視劇里放的，哪個有好結果？」

您是否想太多了？江慕硯扶額，完全沒想到他媽會給他來這一出。

「就像是你收了人家的玫瑰，就必須為這一束玫瑰負責任，人家喜歡你，絕不可能是喜歡你不思進取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喜歡你肯定是被你獨特的地方吸引，送你玫瑰是覺得你值得，你在人家心裡是極好的人，配得上那麼好的玫瑰，可我們不能平白無故的收了人家這份喜歡而無所作為，我們只有變得更好，才值得才對得起人家對你的喜歡。」

江媽也是極好的媽媽，江慕硯沒有深思過這束玫瑰，就像他給遲硯的紅包一樣，只是一份情人節的禮物罷了。

「媽，你說得對。」

「你是媽媽唯一的孩子，媽媽希望你無憂，希望你富足，更希望你懂的珍惜，懂的追求，懂的取捨。」江媽溫柔的嘆口氣，難得，孩子這麼大了，還願意聽自己說廢話。

「我知道了，媽你不用這麼操心的。」

「哼臭小子，媽這不是怕忽然就被班導通知抱孫子了。」能怎麼辦呢，誰讓自家兒子是個帥小伙，但凡丑一點點，都沒這麼多煩惱。唉，今天的江媽媽也是充滿了煩惱。

江慕硯一臉不理解的表情，他媽跳話題的能力真的強，怎麼會呢，遲硯……他會生孩子？

不是！不是！重點根本不是遲硯會不會生孩子！他才高一啊喂！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想什麼呢！

「您想多了。」他冷漠的回道，決定再也不給他媽開那些玩笑話了。

明亮的商場，毫無看頭的服飾店，與生無可戀的江慕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