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珩耳朵不聾，自然也捕捉到了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七拼八湊的堆在一起，得到的不過是這座舊校舍有冤魂在復仇。

他睏倦地打了個哈欠，手電筒明亮的光線落在音樂教室的方向，開玩笑似的說：「洛警官你猜猜看，前面還會有高人相助嗎？」

「如果高人樂於助人的話，我們今晚的搜查將會非常順利且快速。」洛川白勾了勾唇角，語調裡帶著幾分假惺惺的遺憾，「但這隻是如果。」

顧清珩並不打算揭穿他，甚至順著桿子爬了上去：「庸人不閑，高人不忙，相信我們是Lucky的。」

「那我們要去擼個串嗎？」洛川白弔兒郎當地詢問，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警察。

顧清珩撩起衣擺蹲了下去：「鋼琴底部邊緣的磨損痕跡非常新，看來的確是有人來過這兒，並曾經挪動過它。」

栗川心裡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顧清珩的理智還沒有徹底離家出走。

一人理智出走是ky，洛川白斂了那不正經的神色，跟著把話題扳回了正道，「鋼琴四周的灰塵很亂，除了摩擦的痕跡還有腳印，所以我贊同你的分析和判斷。但它背後的這面牆，是實心的。」

鋼琴挪動時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格外刺耳，暴露在顧清珩面前的牆壁斑駁得厲害，他沿著牆角敲過去，誠如洛川白所言，這面牆，的確是實心的。

可依栗川所言，這面牆的某一部分，應該是空心的。主教學樓第二層的音樂教室，左側數過去第三間，他們並沒有走錯教室，顧清珩皺起了眉。

栗川日記中提到的暗室應該是在這個位置的，她身材嬌小，所以暗室應該不大，可是磚石敲響時回應的悶響卻告訴他，這裡的每一寸都是實心的。

「所以，我們是被人騙了嗎？」

洛川白雙手抱胸懶洋洋地抵著身後的鋼琴，臉上表情看不出一點兒失望，反倒透著一股玩味。

涼薄的唇翹起，顧清珩屈指敲了敲牆壁：「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確是被騙了。所以，大禮堂我們還去嗎？」

他又將問題丟還給了洛川白，帶著狐狸一樣的狡黠。

陰險狡詐的靈媒師，洛川白抬腳踢了踢鋼琴後面的木板，隱約聽見自己後槽牙的聲音：「顧先生你就不能有點兒堅持不懈的精神嗎？」

顧清珩打著手電筒在教室里亂晃，「一步錯，步步錯，不如回家睡大覺。」

洛川白抿著唇沒有說話。

「不過我還可以再掙扎一下。」

顧清珩借著窗上的影子鬆開了圍巾。

栗川在日記上寫，音樂教室的老鋼琴後有個暗室。慣性思維的話，大多數人會下意識認定，暗室在牆壁的位置，但換個思維的話——

「洛警官，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推測的暗室，其實在鋼琴裡面。」

修長的手指沿著鋼琴和地板縫隙一路摸索，在三分之二的地方頓住，猛地往下一按，「咔嚓」一聲。

顧清珩掀開顏色脫落成灰白的木板，打著手電筒往裡一探：「嘖，洛警官，你現在還想去擼串嗎？」

動物造型的零錢包拈在修長的指間，輪廓分明的唇角微微扁著。

「想，但是我覺得可以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