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千年殺千人
小說: 南丘有神明 作者:空岛飞鱼 字數:1957 更新時間:2021-06-30 05:07:38
12千年殺千人
幽暗的洞穴,只有一團墨綠色的鬼火幽幽地跳動著,黑袍的男人面容冷峻,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現詭異的紅光。
他是石板橋的鬼怪,千年不滅的亡魂。
女孩的臉色變得慘白,她恐懼地大叫起來,歇斯底里的叫聲是面對死亡的無助和惶恐。
男人慢慢向她走近,伸出手,輕輕放在女孩的頭頂,溫柔的錯覺只有一瞬,因為在下一秒,女孩的皮肉就從蒼白的骨架上像沙礫一般脫落下來,白骨跌落在地上,一顆白色的魂靈閃著溫暖的光飄在半空中。
男人面無表情地跨過森森白骨,將純白的魂靈握在手心,那明亮的光芒一點一點地暗淡,最後輕輕地消散在空中。
「第999個…還有一個…」
河母村中,張書平的書桌上攤開一副巨大的畫像,畫中是一個執扇的少年,少年有一雙溫柔的眼眸,如春風一般讓人陶醉。
畫像的上端有幾支黑色的枝丫結著粉紅的桃花,幾瓣淡粉的花瓣兀自凋落,說不盡的唯美和感傷。
黑色的墨筆落下娟秀的字跡,所言的是閨房女子深深的思念…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張書平輕輕地吟詠,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悶湧上心頭。
他覺得怪異,又感到驚詫,畫中之人意氣風發,翩翩而立,但那面容又確確實實是自己。
這幅畫被丟棄在門外,他也是清晨起來開門才發現的。
另一件怪異的事情發生在前天清晨,他的妻子溫婉向來賢惠體貼,每每都會在清晨為他準備好飯菜,但那日卻突然不見了蹤影,廚房,卧室,大院,私塾,河母村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她。
「我的故人,或許就在此地…」
南丘的話語突然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他突然感到一陣陰寒。
是他…一定是他帶走了溫婉…
河母客棧中,南丘展開那一副捲軸,目光悲戚地凝視著。
張書平不是他,下一個會是嗎?
突然,門外一陣喧囂,他聽得出那是張書平的聲音。
「南丘,你告訴我,你到底把溫婉藏在哪裡了?你出來啊。」
「張公子,主人現在在休息,你請回吧。」
是無傷的聲音。
「一定是他幹的,你們讓他出來,我……」
無情突然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眼神冰冷地看著他,緩緩說道:「請回吧,張公子。」
客氣的話語卻是滿滿的威脅,是命令。
張書平突然笑了起來,悲慘的像在哭泣。
「你要殺了我?那就來吧,但至少告訴我溫婉她是否安好?」
「張公子,我們真的沒有帶走你的妻子,主人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無傷有點同情他。
這時,南丘從樓上走了下來,他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不急不緩地開口:「去那條黑河看看吧,說不定她就在那裡。」
張書平此時已經到了末路,他不問原因,也再不發一言,轉頭就急急地跑走了。
「如此痴人……」
南丘失神地看著張書平慌忙離去的背影,兀自喃喃道。
「無情無傷,去石板橋下面看看,說不定能遇見什麼有趣的事。」
一下子,那抹悲傷轉瞬即逝,他又恢復了那冷漠的笑臉。
「是。」
說罷,無情與無傷也出門離去。
之後,南丘又回到了房間里,在精緻的梨花木雕刻的桌子上,擺開兩個酒杯,斟上清香淡雅的烏龍茶,臉上勾勒出完美無缺的笑容。
「戰神,你不來喝一杯嗎?上好的烏龍茶啊。」
突然,從窗沿上垂下一顆頗為俊朗的頭,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南丘,眼神中有被戳穿的難堪。
他輕巧地從窗戶跳進來,心裡有點窘迫,外表卻還是毫無瑕疵的冷漠,他很聽話地坐到了南丘的對面,拿起面前的一杯烏龍茶,不發一言地一飲而盡。
「大戰神啊,你不怕我下毒嗎?喝得這麼快。」
南丘覺得他很有趣,便開口調笑道。
「你不會。」
連戰似乎很篤定的樣子。
「不會嗎?」
南丘低聲笑了兩聲,他想起了什麼,覺得連戰說的話實在可笑。
「石板橋的妖怪,是千年的厲鬼,為了獲得力量,用一千年的時間殺害了數千名的無辜百姓,但不知什麼原因沉寂了數百年,在七百年前突然出現開始殺害無辜的少女,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千人,他雖是你鬼界的人,但我也不會輕饒。」
連戰正色道。
「真有禮貌,殺狗還要知會一聲主人。你其實早就見過他了不是嗎?」
「…」
「你沒能殺了他,讓他跑了,是吧。」
「…」
「你別傷心,我也讓他跑過一回,腿腳功夫快罷了。」
南丘又笑了,他覺得自己在安慰一個生悶氣的小孩。
連戰心裡卻有別的想法,南丘是鬼界的新王也是虛空之境的破境者,他的身份很特殊,此刻為什麼會如此大動幹戈地來到人間呢?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決定直接發問。
「為了尋一個故人,如果你要在人間執行任務的話,我們可能還會碰面。」
南丘很快地回答,語氣有點調皮,見連戰沉著臉不說話,他便又說道:「我不會隨便殺人,除非那人惹到我,你也不必瞎猜,我以友人之道待你,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如果說還有什麼理由,那就是…」
這時,連戰突然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南丘覺得很有意思,就故意拉長了語調。
「那就是…你長得實在合我心意。」
說著,南丘朝他露出一個很調皮的笑。
連戰卻覺得心裡隱隱不安,面前所坐的不僅是令天下談之色變的鬼王,也是殺害自己長姐的兇手,而現在卻與自己同飲一壺茶,雲淡風輕地調笑,說實話,他的確認為南丘是一個值得相交的朋友,但他們之間卻有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跨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