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人之名
小說: 南丘有神明 作者:空岛飞鱼 字數:2552 更新時間:2021-06-30 05:07:38
11故人之名
夜幕低垂,將圓的月亮高高在上地仰望大地,有幾縷寒風不依不饒地吹刮著泛黃的樹梢。
溫柔的妻子彎下腰去收拾桌上零落的碗筷,一盞燃燒的紅燭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光。
他側身伏在桌案上,翻開的書籍頁面泛黃。
他的妻子靜靜地注視著他,溫柔如水的眼眸是那樣情深。
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用溫情的笑去回應妻子的目光。
「最近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村子裡又有幾個人失蹤了。」
他不無擔心地說道。
他的妻子溫順地朝他點了點頭。
夜深了,那盞紅燭也悄悄地燃盡了最後的一點光,整個河母村都在深深的黑色中沉沉地睡去。
他也很安詳地睡著,他的妻子在深夜中坐起身來,靜靜地看他,沒說什麼,悄悄地在那儒生的眉間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我愛你…」
她喃喃低語著。
她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為他細心地蓋好被子,情深地又看他幾眼,才依依不捨地走出了門外。
一剎那間,一片枯葉跌落塵土,妻子的身影沒有預兆地消失在黑暗中。
黑夜中一個一身黑袍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在錯落的屋宇間任意穿行著。
十六歲的少女靜靜地躺在床上,安詳地睡去。
他一步一步地向那少女靠近,終於他把手放在了女孩的肩上。
少女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突然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的臉,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張開嘴就要大叫出來。
卻被那人一掌劈在頸間昏死過去。
男子將她抱起來,又如鬼魅一般地離去了。
清晨,清冷的霧氣淡淡地浮在山間,白色的天空還有些暗淡。
妻子輕輕地推門進來,將一碗散發著熱氣的小米粥放在桌上。
張書平從床榻上起來,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說:「你又起這麼早,害我都沒機會為你做一回早飯。」
妻子輕輕笑了笑,說:「你想做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先來吃飯吧。」
張書平穿好了衣服,來到桌前,還沒拿起勺子,就聽見有人在「咚咚」地敲著木門。
他有點煩躁,卻也不能不理。
朝妻子說了句:「我去看看。」
他打開陳舊的木門,村口客棧的小二笑得滿是皺紋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書平,有貴客找。」
他一側身,張書平才看見還有四個人站在門外,四人穿著打扮,形容面貌都不同凡響,他心中頓時疑雲萬千,他不記得自己幾時見過這樣的公子哥。
「請去家裡坐坐吧。」
他還是笑著把四個人請進了家。
這時,小二卻笑著說自己還有事一溜煙地跑開了。
妻子也很是驚詫的樣子,她疑惑地看向張書平,卻只得到了一個同樣疑惑地眼神。
「她是你的妻子?」
很冷漠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快。
張書平有點恍惚,才明白過來說話的是為首的一位小公子。
他笑了笑,說:「是的。」
小公子朝著他定定地看了幾秒,黑洞洞的瞳孔中有著說不清的情緒。
這時,妻子開口道:「幾位遠道而來便是客,若不嫌棄地話,就留下來喝一碗小米粥吧。」
她笑得很得體,清秀的面容如出水芙蓉。
「看來店小二沒騙我,你的妻子果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又是那位小公子,說出的話卻陰陽怪氣,不知是譏諷還是讚美。
「是啊,見到姐姐這樣貌美的女子,我們幾人也算不虛此行了。」
是一個很爽朗的聲音,張書平循聲望去,就看見一位穿著很是華麗,面貌英俊的少年郎笑著說道。
少年郎的笑容純凈,一雙眸子熠熠生輝,說出來的話也顯得真誠無比。
聽到這樣的誇讚,妻子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去,說了句:「我去拿碗筷。」
一下子,狹小的屋子裡就只剩下五個大男人獃獃地傻站著。
「各位,請坐吧。」
小公子也不推辭,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陳書平的對面,幾人中最為活躍的那位少年郎坐在了左側,四四方方的桌子粗糙簡陋,座上的人卻明眸皓齒,儀錶堂堂,橫生出格格不入的感覺。
一身黑衣的兩個男子卻並未入座,面無表情一左一右地分立在那位小公子的身後。
「你不坐嗎?」
少年郎疑惑地問他。
他窘迫地笑了笑,然後坐在了小公子的對面,發現那小公子竟然一直在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他被那執著的目光盯得竟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不知幾位公子來自何方?姓甚名誰?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對面的小公子突然朝他神態溫柔地笑了笑,緩緩開口道:「我叫南丘,祖籍襄陵,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地方,相信公子一定不曾聽說過。」
他話音剛落,少年郎清亮的聲音就充滿生機地響起。
「我叫明玉,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是朋友,後面的兩位黑衣人是他下屬。」
說著,就朝站著的兩人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不用說,這兩人就是鬼使無傷和無情。
無傷也朝他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著「不要臉」,無情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搐。
「我來這裡是為了找一位故人。」
南丘溫柔地凝視著張書平,那似水的柔情卻讓張書平感到隱隱不安。
「你的故人…在哪裡?」
「或許,就在此地。」
張書平突然站起來,他有點慌張地迎上南丘的目光。
「她,她是誰?」
就在這時,妻子突然端來了碗筷,盛好了小米粥放在眾人的面前。
清淡的小米粥並不能勾起眾人的食慾,明玉喝了幾口,覺得寡淡無味,但礙於自己客人的身份還是把一碗粥喝得幹幹凈凈。
無情與無傷也面無表情地一飲而盡。
放在南丘面前的那碗卻一直沒動,他轉過臉細細地打量著這位賢惠的妻子,突然冷笑了一聲。
妻子沒有表示,偷偷地走到了張書平的身後。
「南公子,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隱隱有點發怒,聲音微微地顫抖著。
「南公子,聽起來真難聽,叫我南丘就好。」
南丘明顯地答非所問,他盯著張書平妻子的目光肆無忌憚,看起來是那樣不懷好意。
「南丘,你……」
張書平的話還沒說完,南丘就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張公子,後會有期。」
說罷,就轉身離去,無情與無傷不發一語也跟著離開了。
明玉朝張書平和他的妻子尷尬地笑了笑。
「真是抱歉啊,南丘他其實人不壞的,今天不知怎麼的有點心情不好,你別在意。」
「還有…姐姐的粥很好喝。後會有期。」
說完也小跑著去追走掉的三人。
只留下一頭霧水的夫妻兩人呆在原地。
回到客棧,明玉立馬湊上前來問南丘:「那是你要找的人嗎?」
南丘搖搖頭,說:「不是他,我哥哥雖然會蠢一點,但也不會大驚小怪到如此地步,不過,有一點他們倒是挺像的。」
「什麼?」
「都愛著一個危險的女人。」
河母村的私塾里,張書平眉頭緊皺地抱著一卷書,他的眼看向書卷,目光卻在清晨的回憶中。
「夫子,夫子…」
十二歲的小童看他在發獃,不禁低聲提醒道。
他一下子回過神來,正對上小童疑惑的目光。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他帶著孩子們,又開始一句一句地朗誦聖人的詩篇。
中午,孩子們都回了家,他還坐在長桌前愣愣地回想南丘的話。
她,是指溫婉嗎?
而另一邊,幽暗的山洞裡,十六歲的女孩驚恐地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