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吃的？！」程格瘸瘸歪歪地靠著何冽往外挪，絲毫不顧忌自己像個偏癱病人似的憨樣，抻著脖子使勁嗅。

「出息。」

何冽懷裡的人撲棱著往餐桌掙扎，一點都沒有上午被開了瓢的樣子。

「你慢點，你慢點。」

何汀被程格嚇了一跳，她聽說程格被開瓢了，但具體傷勢還不清楚，生怕程格這麼一撲騰頭上的傷口裂開，忙跑過去跟著何冽一左一右地扶住程格。

最後，程格是被何家兄妹抬著放到餐桌旁邊的。

「吃啥？今晚吃啥？」

「你倆怎麼都不理我？」

「吃啥啊！」

「不是說有好吃的？！」

絮絮叨叨的程格被扔在客廳，何汀抱著黃桃罐頭去廚房開罐頭，何冽拿著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燕窩粥去廚房熱粥，徒留餓得幾哇亂叫的程格在餐廳嚎叫。

「唉，果然我是個外人。」程格扒著桌子喊了一段時間，冷冷地說道。

「你這一天到晚能不能別這麼戲精。吃罐頭。」

何汀從小但凡有個頭疼腦熱必要吃一罐黃桃罐頭，進了市局以後隔三差五進醫院也必要同事給自己捎一罐黃桃罐頭。

她雖然一直都覺得程格是自己親哥招來的麻煩精，但是她哥對程格不是一般的上心，她也就願意把程格當成親近的人。

親近的人，就得吃黃桃罐頭。

「黃桃罐頭！」

「等會。」何冽端著冰糖燕窩粥土匪一樣半路抄走了程格黃桃罐頭，到嘴的關頭變成了冰糖燕窩粥，程格表示十分不服氣。

「我想先吃罐頭。」

「不行。」

「吃一口嘛！」

何冽早就對程格最近說話不停，學習放鬆，一天到晚跟著代燃胡吃海塞，晚上下課玩到十點才回家的行為表示不滿了，程格現在為了一個破黃桃罐頭又不顧自己的一番心意。

這不能行！

「粥不喝完不許吃。你再不喝晚上就吃清水煮白菜。」

「嚶。」

嚶熊淚落的程格在何冽的監督下喝完了一大碗冰糖燕窩粥，等循著黃桃罐頭的味兒找過去，半罐已經被何汀掏光了。

程格抱著只剩下半罐的關頭哼唧唧地吃，痛失黃桃罐頭的悲憤化為食慾，黃頭肉眼可見得消失。

何冽怕他噎著，見縫插針地遞水。

程格記恨著何冽剛才用「清水小白菜」威脅自己，傲嬌地一推何冽的手，咕嚕咕嚕地喝罐頭湯。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何汀一屁股擠開湊在程格身邊哄人的何冽，把手機掏出來打開微信界面：「程格，掃個碼唄。」

流里流氣得像是西川一中門口晃蕩的小流氓。

「啊？」程格一口黃桃還沒咽下去，傻愣愣地看向何冽。

「何汀要加你微信，以後你有事找她也行。」

「我手機呢？」程格手機在家裡亂扔，去龍嶺福利院也沒有帶著手機，這會何汀突然要加微信，真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何冽，你快幫我找找手機。」

「整天亂扔。」

何冽拿自己的手機給程格的手機去了一個電話，在餐桌旁邊的收藏櫃的空格里放著的程格的課外書下面，找到了被程格遺忘了兩天的手機。

因為程格亂扔手機，不帶在身上這個毛病，程格下了晚自習跟代燃出去吃夜宵經常失聯，這次程格在龍嶺福利院失蹤何冽也沒能找到他。

何冽想起其中一幹事情，沉著臉把手機塞到程格手裡，教訓他：「誰家十八九歲的孩子跟你似的，整天手機亂丟，人也亂竄。動不動就玩失聯，要不是我整天跟你在一起，還以為你是山頂洞人，融入一下互聯網社交就這麼難嗎？」

「就是不愛用手機嘛。」

程格自知理虧，委委屈屈地頂了一句嘴，然後趕緊調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給何汀掃。

「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聽話。」

牆上的時鐘叮噹響了起來，是下午六點了。

何冽把程格剩下的冰糖燕窩粥打包進餐盒，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到門口穿鞋，喊上還賴在沙發上的何汀：「何汀，走了。」

「我能在這住一晚上嗎？我明天就歸隊。」

「不行。」冷酷無情不講情面地拒絕了何汀的請求，何冽轉頭詢問程格，「晚上自己在家睡可以嗎？不行的話你把代燃叫過來陪你，也好照看你。」

「我能跟你一起去醫院嗎？」

「哥，你偏心！」

何汀和程格的聲音一起響起來，何冽轉頭看了一眼兩個都不怎麼正經的貨色。

「不行，自己在家睡，或者把代燃喊過來陪你。何汀趕緊跟我走。」

何冽把不情不願想住大房子不想會市局擠宿舍的何汀提溜走了，留下程格一個人在家裡作妖。

「哥，你不是潔癖嗎？程格把朋友往家領你不煩啊！」

「那也好過他跟著別人出去亂竄。」

「那我在你家住一晚不行啊，市局宿舍的硬板床簡直是要了我半條命。」

「不行。」何冽拿卡刷電梯，穿著外套問何汀，「你剛才要程格微信幹什麼？」

「查他的IP地址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