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站起來說：「老爺，我去給梁將軍準備房間。」

「不用準備了，我和你一起睡。」

阿德假裝沒聽見，半彎著身子等著示下。

應雲城說：「天氣越加寒冷，客院許久無人居住，難免陰冷，他又舊傷未愈，還是住你的院子吧，萬一夜半病發，你最是知道如何處置。」

「是……梁將軍，請隨我來。」

「叫什麼梁將軍，叫我的名字，叫軒禮更好。」

「梁將軍說笑，我如何能稱呼將軍表字？」

「你又不是沒叫過……」梁子升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叫的最好聽，特別是情動時……」

阿德忍無可忍，紅著臉以手肘狠擊他的肚腹，隨即就後悔了。

梁子升悶哼了一聲，感受到他遮遮掩掩望向自己的目光，笑著說：「我皮糙肉厚，不礙事。」

阿德加快腳步回到自己院子，吩咐人往正屋裡搬了好幾個火盆，翻找出幹凈的被褥。

「你幹什麼？」梁子升抓住他的手。

「給你騰房間，我去偏房睡。」

「不許搬，和我睡。」

他的聲音洪亮，在院子里的下人全都聽見了，趕快忙完手裡的活全走了，還有人體貼的為他們關上門。

阿德的臉更紅了，朝著梁子升大吼說：「你想幹什麼？」

「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阿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能不能給我一年的時間？假裝所有的不快樂都沒有發生過，和我好好的相處一年。」

阿德冷笑說：「你還能再自私一點嗎？」說完轉身便走。

梁子升上前一步，從後面抱緊他：「對不起，是我自私了，但是，我不許你離開……」

「放開我……」阿德用力掙扎了起來，雖然憤怒，但還是聽到了極力隱忍的聲音，「你怎麼了？」

「沒事……」梁子升見他要回頭，趕忙放開手去擦嘴角的血跡，可還是被看見了。

「我剛才弄傷你了？」阿德上手就要剝他的衣服。

梁子升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一隻手始終是不方便：「我沒事，別看……」

「梁子升，你要是阻止我，我現在立刻就離開應府。」

「我……你……別嚇著……」

阿德冷哼了一聲：「你身上的傷，我哪條沒見……」縱是見多了殘肢斷臂、腐爛的傷口，卻還是愣住了。

梁子升是武將出身，身材健碩肌肉發達，胸腹處的肌肉更是堅如磐石，可是現在，被皮膚包裹著的胸骨肋骨輪廓清晰可見，腹部卻是鼓起一個小包，如同初顯孕象的女人，只是那個小包毫無彈性硬如玄鐵。

「這……是餘毒未解？」

「是……我用內力將毒液逼與此處，算是控制住了。」可惜只能再撐一年。

阿德抓起他的左手探了探脈，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我還留有解藥的方子，你多吃幾副，也許就能……」沒有繼續說下去，當初梁子升整整調養了一年，如果方子有用，他也不會如此，「你明知道餘毒未解，為何還要離開……你是故意的？」

「你為了照顧我都瘦的脫了相，我實在是不捨得。」

「那你就捨得我傷心難過？梁子升，你……混蛋……」阿德紅著眼眶嘶吼起來。

「對不起……」梁子升輕擁著他，擦掉他眼角的淚，「我現在沒事了，回來尋你，我們……」我們再也不分開，很想這樣說，可是卻不能將這種無法兌現的承諾說出口。

「你沒事了……」阿德不再掙扎，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縮在他的懷裡，一隻手習慣性的摸上他的胸膛，不是熟悉的緊實觸感，立即清醒了幾分，抬頭看他，真的沒事了嗎？既然你不說實話，我就自己去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