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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引

    痴情雙標白切黑將軍攻×忠心腹黑假神仙軍師受【並非同一勢力】 「你騙我。」 滿天夕陽倒映進楚玄的眼瞳中,綺艷如火。面對敵人的將領,蘇幼只能沉默不語。 「……可我不怨你。」 隔著山川大漠,橫亘生老病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大燕天啟五年,明帝駕崩,西國趁機叛亂,藍瞳的少年將軍橫空出世,明帝耗費數十載構築的龐大帝國,危如累卵 大燕新德元年,新皇登基,靖王領命平西,白衣的清虛道子一鳴驚人,以己之身兆示天命指引大燕,為天下先 沙場相逢,萬鎖加身,你可還記得當年白玉公子,街頭少年? 執念一眼一生,哪怕是別摯愛,飼虎狼,天下傾覆——都再割不斷了 君道將軍骨朽黃沙易冷,我待海晏河清再與君同! 劇情和感情雙線進,有可能會慢熱一點_(:з」∠)_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明明已經超認真地在寫了(๑•́ωก̀๑) 希望能得到評論和收藏鴨

    柒拾伍·擁抱

    小說: 將引 作者:阳止 字數:3016 更新時間:2021-06-29 23:55:21

    賀凌是個奇怪的人,一會兒精明得彷彿天下諸事盡在掌握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一會兒又瘋瘋癲癲,毫無形象,沒有一點點大燕王爺或是烏車皇族的矜持。

    譬如現在,一方統領,天潢貴胄,就這麼毫無形象地守在門外頭,當著崇敬自己的下屬的面,偷聽自己幹兒子的牆角。

    「王爺這是……在偷聽?」危月燕並沒有走遠,賀凌在這裡,他自然是要受在一邊等著吩咐的。

    「死士」這種存在,在大燕的大官望族的圈子裡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為了保財,為了保命,為了保官,白玉京里的很多位高權重的人都會在自己的府邸里偷偷豢養些死士,供吃供喝,關鍵時候推出去為主子犧牲,最後再供他們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名聲,也算是仁至義盡。可由於死士的風評實在不佳,很多自詡正義清高之士就對他們嗤之以鼻,彷彿只是提起來就髒了他們的口似的。就算真的培養從來也是在暗地裡偷偷摸摸地做。像魏江那樣耍這種手段耍得光明正大到幾乎人盡皆知,養死士像是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的,也算是少數奇葩了。

    死士和下屬相似,卻絕不相同。下屬之中或文或武,總是用自己的才華來向主子報答知遇之恩或是成就美滿的忠名,君臣相顧,可以引出無限的佳話。可死士卻是完全不一樣……他們能夠獻出來的,往往是自己的命——因為對於絕大多數「飼養者」來說,死士,根本就不是有資格被當做一個人的存在。

    相比之下,作為飼養者,賀無塵是絕對的異類。他長袖善舞,極善於玩弄人心,且絲毫不吝於把這份可怕的善意與溫柔施捨給那些至微至陋的人們。在他培養死士的時候,他注入了太多不必要的感情,把自己代入神明的角色,一步一步引到了他們走向屬於他們自己的結局。

    對於危月燕這種高級的死士而言,除了各種心理上的手段,要把他們訓練成絕對忠心的狗之外,五花八門的身體機能的訓練更是必不可少。畢竟,沒有殺敵作用的棋子,哪怕再忠誠,充其量也只不過是沙場上的肉盾而已,與那些會拉磨的騾子沒有什麼兩樣,說不定連這些年來耗的米糧錢都掙不回來。作為賀凌最為精心培養的二十八名死士之一,毋庸置疑,危月燕是絕對的高手。此時此刻,他正閉氣凝神,藏身於附近的高樹上。其實他沒太大必要藏起來,只不過他向來考慮周到,賀凌讓他退下他便要退下,藏在賀凌的視線之外,免得被挑出什麼錯來,讓他再煩心。他曾經與東瀛的一些能人異士學過些屏息之法,旁人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他便理直氣壯地蹲守著看。

    王爺這是在……聽牆角嗎?尊貴的王爺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危月燕是從五歲開始就跟著賀凌的,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在他的心裡,沒有賀凌就沒有他,賀凌是神明一樣的存在。他竭盡全力按下衝出去高喊「這種有損王爺威嚴事情請讓我來」的衝動。

    不,絕對不可能。王爺他一向高貴而矜持,所作所為一定有他自己的深意,不是他們這種下人可以理解的。這樣想想,他的心終於平靜了些。

    他很認真地看著,賀凌走出門後,還特意在原地從重到輕,踩了幾腳步子,做出一副已然走遠的模樣,動作十分嫻熟,很是經驗豐富,看來這類爬牆偷聽的事兒應該是沒少做。

    真不愧是王爺,幾乎無所不能,連偷聽這種事都可以做得如此完美。危月燕這樣想著,與此同時還不忘了看一下周遭的情況,確認沒人會突然前來撞破這個尷尬的情況。

    賀凌一直面容沉靜,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在危月燕懷疑他是不是只是單純地在發獃的時候,賀凌的臉色突然變得微妙起來。那種表情很難形容,一定要說的話,就像是在臭水溝里泡過的冷饅頭……危月燕著實不想用這麼低劣的詞來形容他的王爺。隨即,賀凌突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幾乎要伸出手去推開那扇沒什麼作用的木門,可還是強壓著,藉助最後一絲冷靜走開了。

    王爺這樣的反應……這裡面是發生了什麼啊?

    就在危月燕獃獃發愣的時候,賀凌已經走到了樹下,再抬起頭時還是那張帶著有些邪氣的笑臉:「危月燕,走吧。他們兩個待在一起不會出什麼事的。」

    不知為何,與往常相似的笑臉今天卻帶了些莫名的感覺。

    聽到賀凌的話,危月燕突然清醒過來,從樹上一躍而下,單膝跪倒在賀凌面前。他心裡暗自責罵自己——這一定是方才自己太不謹慎才泄露了氣息!王爺果然智勇雙全,連如此之短暫的破綻都能及時發覺!看來自己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修行才可以!

    賀凌人精一樣的人物,只看了一眼就能把危月燕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他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必否定自己啊,你的藏身之術精妙得很。我知道你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方才看見你往這方向來了,根據你平時的行為,猜的而已。一猜就中也是僥倖啦。」

    賀凌從來不會吝惜自己的誇獎,他很清楚,絕大多數人都是吃這一套的。

    危月燕看著自家王爺在陽光下微笑的面龐,心頭倏地一動,什麼好奇都沒了。這是多麼親切而高貴的人……他只要曉得聽從眼前的這個人的命令就好了。

    門外其樂融融,屋舍之內卻是另一番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蘇幼坐在榻上,那對好看的桃花眼輕飄飄地向著別處。好像塵土,陽光,細碎的枯葉,隨便什麼東西都比他身邊的這個大活人來的重要似的。可他自己心裡清楚,越是這樣裝作滿不在乎就越是欲蓋彌彰。即使他刻意不去看楚玄都能感受到後者的目光幾乎實質化為刀劍,讓人想不去在意都做不到。

    如芒刺背。

    說實在的,連蘇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還在堅持個什麼勁兒……明明該有的立場早就失了個幹凈了。

    「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趕緊說吧,我現在想一個人待……你?!」蘇幼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熱烘烘的擁抱統統攔回肚子里去了。這擁抱突如其來,楚玄的兩臂像鐵似的緊緊地箍著他,蘇幼只覺得好像五臟六腑都被壓得擠在了一起,連喘氣都不太順暢了。

    不……也許不是因為被抱得太緊,而是他自身的緣故。在這間不算寬闊的靜室里,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是震耳欲聾。

    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耷拉在他的肩膀上,可憐兮兮的。

    蘇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想要回應這個冒昧的擁抱,突然,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楚玄之前的一言一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怎樣的心意——想到這裡,他又心虛地把手放了下去。沒想起來還好說,可這個念頭一出現,這裡的氣氛似乎也變得有些旖旎了起來,蘇幼頓時感覺不自在。

    「楚玄你……你鬆開些。」

    那腦袋動了動,卻沒離開。楚玄含糊地說了句什麼,細如蚊蚋,聽不太清楚。蘇幼猜測應該是「不放」兩個字。

    蘇幼失笑。這怎麼聽著跟撒嬌似的。

    過了一會兒,楚玄卻自己放開了。

    「……對不起。」

    第二句話,他的聲音終於清楚了些。

    對不起,我沒辦法帶你離開。

    對不起,我許諾的儘是些空話。

    對不起,海晏河清,細水流長,你想要的,我一個也給不了。

    那抹剛剛綻出的笑意在蘇幼的臉上凝固了。他的嘴角抽了抽,最後還是定格在了一個略微有些苦澀的弧度,像是嘲諷。一種令人想要流淚的酸楚從他的心底泛起。蘇幼的答覆在「沒關係」、「你不欠我」,還有「別這樣」之前猶豫再三,最後哪個也沒說。

    「我努力過了,可還是沒做到……如果我更強的話,你就不用在這裡受人擺布了。」話說出來,楚玄自己都唾棄自己了。這算什麼?賣可憐求同情嗎?

    這心意太灼熱,要把人燙傷。兩方的付出完全不曾對等,他嗤笑這情來得如此荒唐。

    第一次,他第一次如此想要回應少年的思量。

    蘇幼在兩人之間錯出些距離,把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看看我。」

    果不其然,楚玄的眼眶紅紅的,就好像十年前那個倔強的小娃娃,他一點都沒變。蘇幼看著這對藍汪汪的眸子,心裡一動。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玄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對啊,你看看你,到現在了還堅持個勁兒,明明該有的立場早就丟了個幹凈了。

    他的手臂繞過楚玄的頸子,氣息近在咫尺。他能聽到楚玄雖然面上還是冷靜矜持的樣子,心跳卻是快得嚇人。

    第一次,給你好了。

    他環住他的肩膀,緩慢而堅定地,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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