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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引

    痴情雙標白切黑將軍攻×忠心腹黑假神仙軍師受【並非同一勢力】 「你騙我。」 滿天夕陽倒映進楚玄的眼瞳中,綺艷如火。面對敵人的將領,蘇幼只能沉默不語。 「……可我不怨你。」 隔著山川大漠,橫亘生老病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大燕天啟五年,明帝駕崩,西國趁機叛亂,藍瞳的少年將軍橫空出世,明帝耗費數十載構築的龐大帝國,危如累卵 大燕新德元年,新皇登基,靖王領命平西,白衣的清虛道子一鳴驚人,以己之身兆示天命指引大燕,為天下先 沙場相逢,萬鎖加身,你可還記得當年白玉公子,街頭少年? 執念一眼一生,哪怕是別摯愛,飼虎狼,天下傾覆——都再割不斷了 君道將軍骨朽黃沙易冷,我待海晏河清再與君同! 劇情和感情雙線進,有可能會慢熱一點_(:з」∠)_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明明已經超認真地在寫了(๑•́ωก̀๑) 希望能得到評論和收藏鴨

    叄拾·藏心

    小說: 將引 作者:阳止 字數:2435 更新時間:2021-06-29 23:55:16

    賀念睡了一整天,到最後卻是被氤氳的肉香饞醒的。絳珠為賀念煮了一碗肉粥,反反覆復熱了一次又一次,一直等著他醒來。

    那碗肉粥米白肉紅,色澤鮮艷,切得細碎的青菜和蔥花點綴著,蒸騰著白白的熱氣,一看就讓人極有食慾。

    「賀少爺,您醒啦!」絳珠差不多已經一整天沒睡了,她一直守在床邊等著賀念蘇醒:「我為你煮了些養胃的粥,快來嘗一嘗吧。」

    賀念掙扎著起了身,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碾過一樣。他其實沒什麼胃口,可又真的不忍心拂了絳珠的好意——她是整個賀王府里唯一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了。

    「謝謝絳珠姐。」賀念乖乖地端起碗。

    騎馬射箭女中豪傑的絳珠難得地臉紅起來:「咳……少爺您太客氣了。我就是個下人,根本就當不起……少爺?您怎麼了少爺?!」

    賀念吃了一口粥。他以前從來沒想過原來人是可以這麼脆弱的。遊盪街頭七年,他什麼東西沒吃過?他敢保證,就這麼一碗粥絕對足夠放倒一頭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東西?!這碗粥明明看起來就是上等品,這怎麼吃起來就跟摻了馬尿的泥巴一樣!它到底是怎麼做到色香沒有味的啊?!

    等等……賀念被這奇妙的味道衝擊得五臟六腑都是怪味了。他抬頭看看絳珠關切的臉,還是把真話咽了回去:「絳珠姐手藝真……真好……只是我剛醒,實在沒什麼胃口了……」

    「沒關係沒關係!你能喜歡就好!」絳珠笑靨如花:「我本來還擔心我做的飯味道會不會很奇怪呢……以後我會常常做給你吃的!」

    賀念:「……」

    自作孽不可活啊。

    「少爺您渴不渴呀?絳珠給您端杯茶來吧?」

    「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找郎中來看一下?」

    「少爺……」

    賀念敏感地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絳珠平日里雖然活潑,卻不是這麼多話的人。他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賀念道:「絳珠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正在沒話找話的女人聽聞此言,嚇了個一哆嗦。絳珠低著頭咬著唇,白凈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裙的布料。良久,她猶猶豫豫地開口了:「少爺……請您不要怪罪絳珠失禮。」

    「您昨個兒昏迷之前寫出來的一個蘇字……是說的誰?」

    她同情賀念,喜歡賀念,想對賀念好。可說到底,她是賀凌的人。她低著頭,緊張地用手指絞著羅裙。

    賀念怔住了。我居然……寫了一個「蘇」字?

    賀念仔細想來,毛骨悚然。他在心裡悄悄藏了一個人,絕對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賀王府。看似身為王爺義子,錦衣玉食光鮮亮麗,實則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賀念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若是被抓住了這個把柄,蘇幼就很可能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絳珠微微笑著的面龐近在眼前,她毫無防備。賀念緊緊抓住了手中的瓷碗,結結巴巴地回答:「……不是指什麼人。是我饞了,想吃酥而已。許是寫錯了?」

    「原來如此……少爺雖然看著成熟,但果然還是個孩子呢。」絳珠似是鬆了一口氣:「來了賀王府就是來了家。少爺若是再想吃什麼只管吩咐我們就是啦。」

    不會吧……信了?

    「若是少爺喜歡,絳珠也可以親手做給少爺的。」絳珠有點羞赧地笑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跟蚊蚋聲相差無幾了:「其實……除了少爺,還沒人願意再吃第二次我的飯……絳珠真的打心眼裡感激少爺。」

    「絳珠姐……」

    賀念心道:其實我也不願意。不過,看著絳珠毫不摻假的笑臉,他更不好意思再說出來了……賀念鬆了勁兒,他低頭看看手中的瓷碗,心裡別彆扭扭的,不知作何感想。

    有一瞬間,他是真的動了殺念。他不覺得也曾經在刀尖上行走過的絳珠會毫無察覺。

    之後連著有三月之久,賀念每日除了正常的三餐之外,總是還有一餐甜點——各種各樣的酥。從傳統的桃酥,桂花酥到絳珠自創的駱駝酥,玉芙蓉(仙人掌)酥,五花八門。多年以後,賀念回想這段「酥」的時光,都感慨萬分。他硬生生練出了一副幾乎能吞鋼食鐵百毒不侵的胃,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他跟著賀凌,受著賀王府能給他的最好的待遇,在刀槍劍戟,錦繡花叢中就這樣養了九年,成了眾人口中神秘莫測身姿詭譎的賀家世子。除了他最初吃下蝕骨纏的那一天的幻覺里,九年來,從未有過誰喊他真正的名字。自那一次,他大病了一場,高熱不退,在榻上躺了足足三天。那之後,他一直老老實實的,對賀王府是言聽計從,讓殺誰就殺誰。估計是秦燕看他聽話,每個月的解藥都送的很及時,那樣的噩夢和痛苦也沒再有過了。儘管有時候,他寧可自己能做那樣「痛苦」的夢的。畢竟,他根本不是賀念,這裡的一切才是他偷來的啊。

    「世子,已經到了。」他在王府里以賀凌「獨子」的身份活了這麼久,而這個賀王爺則是連個侍妾也沒有,更不用說親生子嗣了。漸漸地,這些下人對他的稱謂就從「少爺」變成了「世子」——可笑。

    賀念戴上面具,拉下兜帽,把自己的面龐遮的是嚴嚴實實才走出轎子。他不喜歡在別人面前露臉,也不喜歡與那個虛假的名字綁定。他知道,他不是賀念。

    甫一下轎,他就瞥見他那個從不正經的義父弔兒郎當的向他走過來,衣服一如既往地沒穿好,鬆鬆垮垮半滑不滑地搭在肩頭。賀念面無表情地伸手替他拉了拉。

    「呀啊,好阿念,總算是知道心疼你苦命的爹爹了,這幾年沒白疼。乖,過來,爹抱抱你。」

    ……果然還是不能搭理他。

    賀凌道:「阿念,你好不好奇,為什麼這次進京我一定要帶上你?」賀凌故作姿態,以手撫面,生生做出一番嬌柔模樣,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去勾賀念的下巴,不過被賀念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賀念:「……」

    在大多數時候,賀凌都是這樣,好像天生沒羞沒臊。不過,賀念很清楚這個男人骨子裡是怎樣的殘忍瘋狂。

    「好阿念,本王要帶你去見幾個人——」冷不防的,賀凌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把賀念轉了個面,剛好能瞧見遠處走來的,說說笑笑的幾個人。

    是靖西王府的人!

    幾乎是目光觸及的一瞬間,賀凌滿意地感受到了賀念猛烈的顫抖,儘管他已經在努力剋制。果然他猜的不錯,這小孩還恨著。

    「看,阿念。」賀凌在他耳邊低語,猶如毒蛇吐信:「耽擱你的,嫉恨你的,桎梏你的,拋棄你的,就在那邊對不對?」

    賀念死死地盯著那邊,一人攫住他所有的心魂。白衣如舊,青絲如舊,連面上帶著的微微笑意也如舊。距離不算遠,他甚至能看見那個人溫潤如岫玉,漆黑如點墨的一對眸子。

    他心裡莫名地痛了一下——你看啊,楚玄,沒有你,他依然如昨,白衣落拓,公子無雙。

    ……一別經年,恍如隔世。

    蘇公子,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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