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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引

    痴情雙標白切黑將軍攻×忠心腹黑假神仙軍師受【並非同一勢力】 「你騙我。」 滿天夕陽倒映進楚玄的眼瞳中,綺艷如火。面對敵人的將領,蘇幼只能沉默不語。 「……可我不怨你。」 隔著山川大漠,橫亘生老病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大燕天啟五年,明帝駕崩,西國趁機叛亂,藍瞳的少年將軍橫空出世,明帝耗費數十載構築的龐大帝國,危如累卵 大燕新德元年,新皇登基,靖王領命平西,白衣的清虛道子一鳴驚人,以己之身兆示天命指引大燕,為天下先 沙場相逢,萬鎖加身,你可還記得當年白玉公子,街頭少年? 執念一眼一生,哪怕是別摯愛,飼虎狼,天下傾覆——都再割不斷了 君道將軍骨朽黃沙易冷,我待海晏河清再與君同! 劇情和感情雙線進,有可能會慢熱一點_(:з」∠)_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明明已經超認真地在寫了(๑•́ωก̀๑) 希望能得到評論和收藏鴨

    拾叄·撕心

    小說: 將引 作者:阳止 字數:2315 更新時間:2021-06-29 23:55:14

    蘇幼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他一睜眼就是一處裝飾別緻的暖閣,繚繞著絲霧狀的雲煙。隔著牆傳來熱熱鬧鬧的嘈雜聲,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實在的溫暖。他嚐試著動了動身子,發覺自己全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樣,被撕裂的疼痛。

    這一痛,帶回了他渙散的神經。蘇幼的頭腦終於漸漸清晰起來。

    這時,畫月剛好推門而入,見他蘇醒,驚喜道∶「公子你醒啦!」

    蘇幼沖她微微點頭示意。良久,問∶「這是何地?我睡了多久?」

    「回公子,這是到了雁城,已經離開白玉京八百里了。您昏迷有兩天了。」畫月想了想,還是把「睡」改成了「昏迷」。

    「殿下何在?」

    「三殿下守了您挺久,剛剛被勸著歇下了。」

    屋中沉默許久,就在畫月以為蘇幼已經睡著時,聽到他有些哽咽地開口。

    「……楚玄何在?」

    畫月心中微微一酸。她認識的蘇幼一向是散散漫漫開開心心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聲音說過話。

    她沉默了片刻,堅定道∶「他死了。」

    「他沒有。」

    蘇幼不信。開什麼玩笑,這小子命大身手又利落,怎麼會死呢?

    他幾天前還在撒這嬌,央他帶自己去西北大漠,說要跟他一輩子,怎麼會死呢?

    畫月眼睛紅了一圈,她不忍心,但還是堅持反駁著∶「不!他死了!死在那群強盜的刀下,連屍身都沒能找回來……」

    蘇幼聽完後出奇的平靜。他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雙眼,輕輕地嘆息著。他本該感到悲傷,可眼睛卻是那樣幹澀,流不出一滴眼淚。他只是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就這樣被撕扯著,微微的癢痛著。

    「公子你別這樣……」畫月有些後悔說這些了。

    蘇幼閉上眼,那日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

    一線天的山道中,孤注一擲的死士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只想著殺與血,平添殺孽。蘇幼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即使沒有武藝的基礎,他依舊拿了短刀抵抗自衛。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是一樣大膽。只可惜無論何時,搏殺場上最需要的,始終是武力。

    楚玄自始至終守在他左右。

    廝殺中,蘇幼一時不慎被一個死士砍中肩頭,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失去了意識——他自小錦衣玉食,連破皮都少有,更何況是如此嚴重的傷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下來,蘇幼竭力保持清醒。

    他努力睜著眼睛,最後的記憶就是楚玄。小小的少年,半邊身子都是血,持著與他瘦小體格不甚相符的「赤火流丹」,焦急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向自己跑來。

    一聲聲「蘇幼」就像是招魂一樣,在意識不清的他耳中顯得格外空茫。喊得他三魂七魄都糾結在了一團。他感受到楚玄跑過來將他抱起放在馬車邊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次離開。之後,蘇幼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他留給他最後的印象,就只剩下了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想起來一個逞強的,沉默的,總是在他身後默默追隨的孩子。

    竟是再也見不到了嗎。

    一線天道決死地,此生回首無少年。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蘇幼出聲,音調平靜。他掙扎著坐起來,雖然身子劇痛卻還是忍住了。因為楚玄比他更痛。

    畫月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見他再無別的動作,邊說話邊慢慢退出去∶「那公子有事招呼,我就在門外。」

    一聲吱呀,屋舍重歸寂靜。蘇幼爬起來走到窗前,入冬已深,草木早已枯槁凋零,放眼望去儘是蕭瑟。他想起那個小孩羞赧的笑,赤紅的血,終於無聲地流下眼淚。

    畫月關上門,對著屋裡輕輕搖了搖頭。

    「他現在怎樣?」魏澤在她身後冷不防地出聲,把她嚇了個一激靈。

    「殿下!你怎的在這裡!」畫月看清來人,安下心來∶「蘇公子已經醒來了。他聽說楚玄的事之後,好像很傷心。」

    「是嗎。」魏澤不置可否。

    他不喜歡楚玄這小子。不僅僅是因為這小子乞丐出身卻總是有著狼的眼神,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忠心」。在權者對於別人的忠心似乎天生就有著一種敏感。魏澤看得出來,楚玄對收他養他的靖王府沒有任何心意,無愛無恨,就像是天生一把反骨。然而,蘇幼宋毅卻對他處處垂青。

    這小子唯一流露過的感情,就是對蘇幼。有一次,他看見楚玄與蘇幼一同遊樂歸來,蘇幼在前面眉飛色舞地說著些什麼,楚玄就在他身後不言不語地看著他,眼神專註而深情。魏澤曾見過這種眼神——他的母後,陸氏陸青娘,就是這樣看著他的父皇。那種在那麼多孤獨等待的日日夜夜之後,在一次又一次無望與希望的輪迴之後,依然灼熱的眼神。這般鍾情,一生也就只給一個人,除此以外所有羈絆都是淺淡的。

    魏澤突然莫名的害怕起來,這種執念就像火一樣,即使最初只是零星的一點點,只要遇到合適的契機,還是會燒起來——直到把兩個人都吞噬。執念為起始,到頭來成愛成恨,終究是難說。

    他了解蘇幼不是那種會利用別人情感的人,楚玄的可塑性雖然強,可終究是一頭不易管教的凶獸,有朝一日凶性大發,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想承擔這樣的風險。

    當魏澤把昏迷的蘇幼抱回馬上時,他看見了楚玄就在不遠處,用著宋毅的寶刀,已然是傷痕纍纍。他並未動惻隱之心,而是抓住這個絕妙的時機,把楚玄作為棄子,丟在了魏江派來的死士之中——十死無生。

    魏澤駕馬而去,最後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楚玄最後一眼,之後他就後悔了。楚玄青絲飛亂,其中一雙淺藍色的眼瞳灼灼發光,毫不掩飾殺意和陰鷙。他身後的砍刀高高落下,魏澤急忙回頭,不去看那鮮血淋漓的一幕。想來已經是死無全屍。

    魏澤心裡清楚,自己生於帝王家,想要像佛一樣活著早就是奢望了,只有狠下心來去犧牲一些不夠重要的棋子,才能活到最後。他的二哥早就言傳身教地教會他這一點了。

    「我沒錯……我沒錯……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就不能容忍……」魏澤在心裡喃喃著∶「我是要活下去,和身邊的人一起活下去……一點點威脅都要扼殺。」

    濃雲盤桓了幾天,窗外終於下起雨來了。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枯枝敗葉上,濺起一層薄薄的白霧。蘇幼聽著雨聲,還是哭出了聲。說到底,他也還是個孩子。

    種種昔日舊光陰的片段湧入他的腦海里,白玉京的秋陽,寒衣會的夜遊,細碎的陽光透過金色的樹葉灑在少年身上,少年傷痕纍纍,身上到處都是為自己流的血。

    「對不起……」蘇幼哽咽著。他曾經許諾伴他保他,可一轉眼都成空話。

    這世間,終究還是有太多無疾而終的誓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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