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有他,不能碰
小說: 教主今天又雙叒叕作妖了 作者:君九少 字數:2114 更新時間:2021-06-29 21:21:58
「沙沙沙――」
外面的聲音雖輕微,但顏清師入眠淺,加上彷彿有人刻意打擾,硬把他從夢裡拉回來。
幽幽的一絲冷月光,從窗外進來。
顏清師小心挪動仇佛悅放在他腰間的手,順便注意他臉上的表情,怕把人驚醒。
費好大力氣,顏清師才將仇佛悅從身上「剝開」,他很想不通一個人竟然像長在自己身上一樣,盤得那麼緊!
那聲音還在繼續,望了一眼擱在牆邊的仙靈傘,上面的鏤空雕花銀鈴早就變成了紅色,顏清師的眸子已經沉得看不出一絲波瀾。
突然,仇佛悅的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腕又把他勾回懷裡,這次連腳都盤上去了!顏清師簡直哭笑不得,稍微動了動,仇佛悅貼得更緊。
……
「別怪我,這次不能與你一起。」
顏清師朝仙靈傘使眼色,牆邊的仙靈傘漸漸打開,一股子甜到惑人心智的香從裡面飄出來,滿屋都是香味,顏清師捂住口鼻,靜靜地等待,不一會兒,仇佛悅摟住他的手鬆開了。
顏清師下了床,走到牆邊取傘。
「有什麼東西能保護他?」顏清師戳一戳傘柄,裡面掉出來一條紅繩,乍一看,和顏清師的那條倒像一對。
系完紅繩,顏清師總有一種占他人便宜的感覺,但很快被衝上來的寒意蓋了過去。他緩緩問道:「你說,師尊要是看見我現在這樣,會不會罰我跪在鳶尾谷,或是受幾十寒鞭。」
一時寂靜。
好一會兒,仙靈傘弱弱的發出兩聲鈴響,意為不會。然而雪毒御的性子,顏清師再了解不過,她不允許任何人與顏清師過分親密,哪怕是只小動物,她都會殺了,有時,顏清師恨這樣的雪毒御,她總說,不殺它們,總有一天死的就是你。
凝視仇佛悅好一會兒,顏清師才抱著仙靈傘,恍惚般走出了屋子。
一把清涼的風,徐徐送進來。在聽不到顏清師的腳步聲後,一直裝睡的仇佛悅才睜開眼。
他早早就醒了,顏清師睡覺很不安穩,動來動去,仇佛悅擔心他著涼,把他拖回懷裡很多次了,不是被踹開就是被打一巴掌,現在,仇佛悅都有點佩服自己的好脾氣了。
「呵呵呵呵呵呵……」
一陣放肆的狂笑。
仇佛悅笑得渾身發抖,幽深寂靜的屋子裡,殘留的香味,也被嚇得消散,仇佛悅撫摸顏清師待過的留有餘溫的地方,殷紅的眸子里滿含冷漠。
「要是我,早就把她燒得連骨灰都不剩,」
……
「嘶…」顏清師走了幾步莫名打冷顫,他停下來,可一點冷風都沒有。
「唉,和他待久了,變得疑神疑鬼。」顏清師溫婉一笑,然而很快變了臉色,在佛堂前那兩叢花,凋謝了大半,地上就像是血洗過,到處都是紅色。
「咳咳咳…」賣臉的老人弓著腰,猛一伸手,掐掉一朵曼珠沙華,花的血在被掐斷的瞬間流出來,染紅了老人的指尖。
「花的血實在奇怪,等等,莫不是…」顏清師躲在一旁,心裡除了驚訝還升起涼意。他想起有一次在含水上師的卧房裡發現手書的幾張隨錄,上面有以人血養育花的說法,將骨磨碎,拌人血澆灌花朵,只在亥時澆養,又稱「亥時花」,花可隨意選取,當然這種方法還需要養花人的靈氣,做到花與人的靈氣相融,這樣對養花人有極大好處,而花摘取時,流的也是人血。因這邪術真的厲害,所以當年的落氏以此橫行修仙界許多年,最後好像被人滅了門,顏清師問過雪毒御滅了落氏的人,但雪毒御沒告訴他,還罰了他幾十寒鞭並告誡以後不許再提。
顏清師不得不感嘆,有時就是這麼巧,想不遇見偏偏撞見,躲也躲不掉。
那老人捧了許多花進了佛堂,血也滴了一路,顏清師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裡面傳來蒼老低啞的一聲:「來了,就別站在外面了。」
心往下一沉,顏清師依舊帶著笑,抱著仙靈傘進了佛堂。
一條紅色的絲線迅速朝顏清師飛來,被仙靈傘震了回去,上面的鈴鐺搖了三下,隨後墜落到地上。
「仙靈傘啊,我有很多年沒瞧見了,含水當初拿著它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子,現在都換人了。」老人把花放在地上,一個一個數著。
「不知您是…」顏清師還沒問完,上千條紅色絲線再次襲來,氣勢顯然與剛才不同,顏清師迅速打開仙靈傘,裡面飄出的香氣讓紅線有些忌憚,只能徘徊在他的周圍。
老人低笑一聲,「你這孩子不錯,可惜礙事了,你活著,他就有了軟肋,所以你必須死。」
「誰?」顏清師被他的話弄傻了,自己礙事了?礙誰?含水上師還是師尊?
在他愣神之際,老人動了一下手指,顏清師背後的一條紅線突然衝過去,綁住他的手腕,輕微的刺痛,顏清師看見自己的血被絲線吸食,全身力氣被抽光一般,頭腦也變得昏沉。
仙靈傘摔到地上,顏清師眼神也漸漸獃滯,膚色已經慘白,唇瓣也開始發紫,老人望著他,微微笑著點頭。
呼吸越來越微弱,快到斷氣的邊緣。
「你倒是好膽子,敢動本座的人!」
一聲怒吼,上千條絲線將老人的絲線打了回去,仇佛悅一把攬過顏清師,立即牽動絲線,讓他昏睡過去。
「區區千歲的半魂,也敢動我的人。」仇佛悅眼神冷漠,抱著顏清師的手冰涼得瘮人。他的心揪著疼,差點,這人就沒命了。
一邊的老人化為幾千紅絲,與古佛里滲出的絲線纏繞成一張骷髏臉,似面非面,「仇佛悅,我找上你,你應該慶幸,而不是在這兒怪本尊!」
空幽的聲音,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魅一樣,讓仇佛悅反胃。
「我不需要一個靠別人才能存活下來的廢物,況且這個廢物還傷了我珍惜的東西。」仇佛悅一遍又一遍摸著顏清師手腕處的紅腫,「千歲,你是不是活得太久,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吧?」
「顏清師和你什麼關係,你比我清楚。」
「那又怎樣?」仇佛悅的骨釘里跳出更多絲線,如刀一般鋒利,物沾即滅。
「只有他,不能碰!」
越來越多的血從絲線上掉下來,已經分不清是誰的線,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