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
小說: 重生後情敵是我自己 作者:泊岸无声 字數:1532 更新時間:2021-06-29 21:20:10
古樹參天,直指雲霄,鬱郁蔥蔥的橫枝綿延至斷崖,而斷崖的邊際,一眼望去,是浩瀚如繁星的繡球花,正迎風招展。
這熱烈的色彩闖入了年老蒼涼的古樹地盤,巨大的反差給斷壁殘垣營造出一種別樣的美感,導致祁薄言連自己被齊衍抱下馬一直打橫抱到古樹下都沒反應過來,這幅景色早已牢牢攫住他的全部注意力。
只是苦了遠遠懸在嶙峋斷崖處的十七,只能幹巴巴的看著齊衍攬在祁薄言腰側的手,心裡恨不得自己衝過去扒拉幾下一把剁了齊衍的狗爪子。
他的獨佔欲真的是與生俱來,連轉世重生都沒法改變。
十七想起前世祁薄言在崎頭島一事中立功,入了殷越麾下做事,殷越很欣賞他,但拗不過祁薄言想要去齊衍軍中的願望,將他引薦給了齊衍。
齊衍雖然不待見祁薄言,但由於他是殷越引薦過來的,軍中眾人也看到他的真實實力,尊重於他。
直到齊昭帝病危,最後一晚祁薄言和齊衍喝酒誤事共度良宵,齊衍一個人趕回京都,被緊接著追來的祁薄言趕上,看到母妃被殺,兩人徹底決裂。
如今一回想,竟恍如大夢一場,那些記憶中的人那些感情都如過眼雲煙 輕飄飄的,不可考究,只是如今對世間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感觀特殊而已。
上一世沒有沉船時齊衍於心不忍的一救,也沒有雨夜祁薄言示弱耍心機的撒香,自此讓齊衍對祁薄言始終心存戒備,祁薄言在軍中也不會備受折辱成為他人笑談。
歸根到底,往前追究要是沒有自己,齊衍也不會前往崎頭島,齊衍和齊在東不會這麼快成為政敵,或許斯蘭也會因為局勢緊張而提前動手,自己這一世似乎加重了兩個人的隔閡,導致矛盾提前。
罷了,只要最後祁薄言不去和親死在半路就好,十七在心裡默默祈禱,他想看齊衍今日究竟如何動作。
無數五彩繽紛的蝴蝶被提前守候在斷崖附近的兵士放飛,漸漸聚攏在繡球花一帶,十七簡直要笑出聲了,齊衍竟然拿著哄女子的那一套來對付祁薄言,怎麼自己前世如此愚蠢,在感情上蠢得讓人無法直視。
齊衍強忍著對這些蝴蝶的厭惡,懷揣著對自己參軍想出這個餿主意的強烈譴責,變戲法似的掏出送自己花費好幾個夜晚刻的銀幣,銀幣上端端正正的刻了一個「求」字。
這是大齊習俗,若遇上心愛的女子,男方會託人送去一枚刻了「求」字的銀幣以示自己的心意,倘若女方回贈一枚刻了「允」字的銀幣,那便意味著提親成了。
然而齊衍並不求祁薄言會回刻他一枚「允」字幣,他只是看祁薄言手上的紅繩子不順眼很久了,他之前問過祁薄言紅繩子是誰給的,祁薄言始終不肯回答,反而每每因他提出的這個問題對他發脾氣。
齊衍想當然的以為祁薄言的態度表明了這是十七送的,並視若珍寶,他嫉妒住在祁薄言心裡的十七,越發地折磨羞辱祁薄言。
甚至看見祁薄言固執地想要去見十七,那個和他長的一樣的冒牌貨,他恍惚覺得祁薄言愛的是他,想見的人是他自己。
兩個人在這場感情的博弈中誰也不肯讓步,反而變得更加偏執難以理解,註定了要分離。
「聽說你們若羌族的人擅舞,不知小皇子是否願意和我共舞一曲?」
依舊是戲文般的腔調,祁薄言覺得他們就像戲台上的人,上演著排練無數遍的戲文,一板一眼都有規可循,刻板的布置讓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在掌握之中,不會出現任何無法預料的差錯。
投身其中,他只感受得到荒謬,無與倫比的荒謬,他想要的不是虛假的儀式感,看似精美絕倫,可根本沒有用心,他只是想要齊衍直視自己的問題,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而已。
蝴蝶追逐著他們的衣擺,像是要加入這場無聲的舞蹈,配合他們的演出。
一曲舞畢,齊衍拉住祁薄言的手擱在自己身前,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
隔著衣料傳來的溫度,如鼓擂的心跳,此情此景漸漸與從前重疊,讓祁薄言想起了那時候他觸碰到的十七劇烈的心跳,在齊衍身側翩翩起舞的蝴蝶亦化作了那片撫過十七肩頭的落葉,殘餘的悸動再現。
高大的身影緩緩壓下來,與祁薄言近在眉睫的桃花眼,眼尾處的淚痣仍在,他的目光在此刻化成了一把鐫刻美色的刀,一筆一劃的臨摹眼前人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