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賓·中
小說: 重生後情敵是我自己 作者:泊岸无声 字數:2412 更新時間:2021-06-29 21:20:10
雖然陪戎副尉只是個不起眼的九品芝麻官,可耐不住齊衍天天遣祁薄言去他營帳議事,偶爾派遣一些差事給祁薄言,也算是放權。
他明面上是個副尉,可實際上管理的事務遠遠高於這個官職,漸漸的祁薄言也有了自己的一點小勢力,隱隱有和參軍平起平坐的勢頭。
至少在表面上,齊衍和祁薄言就好像拋下宿怨合作多年的老友那般共事,那重視程度,參軍自是頗有微詞。
他始終不信任祁薄言,在他眼裡,這就是個混日子的毛頭小子,敗絮其中。
因此在軍營里,眾人都稱呼祁薄言為那位言大人。聽起來是挺尊敬的,可私底下,卻並非如此。
而看不過去,屢次三番敢去觸逆鱗的,自然就只有沈城了。
「把言大人安置在西廂怕是不好吧?比較是女眷居住的地方,而言大人是男子,多有不便。」沈城囁喏道。
齊衍摔了筆,往後一仰,將自己重重的扔進椅子里,語氣很是不耐煩,「是不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你反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斷袖而已,他能做什麼?!」
「不敢!只是軍營眾人對言大人不大友好,主上你看…」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齊衍愈發顯得陰沉的臉色截斷,沈城不敢再自撞槍口,只得戚戚然退下。
然而內心的腹誹是少不了的,沈城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嘀咕,憤懣不已,言大人是斷袖的話,那與他廝混在一起的主上你豈不也是有斷袖之癖?
沈城這個煩人精走後,齊衍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摁了摁腫痛的太陽穴,不著邊際的想著。
不過是流言蜚語罷了,要是他連這些都無法面對,往後朝廷政變,世事詭譎,誰又能護著他呢。
他繼續放空自己,靠在椅子上等著祁薄言給他按摩,緩一緩批改了一整日軍書文件的疲勞。
遠在幾里之外的祁薄言剛從西廂出來,四處閑逛了一圈,恰好遇到給人治傷療病的蒔蘿,祁薄言不由得想起桃林那次自己酸得冒泡的心情,本想立刻轉身迴避,豈料蒔蘿熱情地喊住了他。
原來自己早就被看見了,祁薄言不無尷尬的想著,只好硬著頭皮,忍住轉身就走的衝動,勉強對蒔蘿笑了笑。
「你…」蒔蘿環顧周圍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一圈人,一時沒想好該怎麼稱呼祁薄言,她不清楚祁薄言是以什麼身份待在軍營,直呼其名似乎並不妥當,思忖片刻後,只好放棄,轉而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蒔蘿剛到南海不太了解這邊的情況,看祁薄言從女眷居所走出來很是驚詫。
「我只是…」祁薄言不好意思地背起雙手,左手繞著右手不斷交換轉圈,想了半天也還是不知道怎麼措辭才好。
誰想蒔蘿她自己已經給他想好借口了,只見她很是驚喜瞪大眼睛,「我知道了!你是來幫齊衍處理軍中事務的對不對?」
祁薄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愣地望著蒔蘿「嗯?」了一聲。
蒔蘿想著祁薄言可能參與的事情比較機密,來的又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所以才不方便回答,反倒寬慰祁薄言,朝他鼓勵的笑笑,「沒關係,是我方才沒考慮周到,你去忙吧。」
「好!」祁薄言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稍稍解釋道:「我只是沒想到蒔蘿姑娘你也在軍中,一時見面,有些緊張了。」
「是啊,當然緊張咯!」旁邊不知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蒔蘿姑娘一回來,我們言大人在軍中的地位說不定就難保了哈哈哈。畢竟三皇子可是單獨為蒔蘿姑娘開闢了一塊營帳,就住在人三皇子旁邊,這近水樓台的,明眼人都知道誰更重要。」
那位漢子逞完風頭,一時語歇,就有人忙不迭地搶過話頭,也想出出風頭,「是啊,哪像某些人,都爬上床了,還待在西廂那個鬼地方,丟人!」說完還朝四周看熱鬧的人做了個鬼臉哈哈大笑。
這裡的兵士有三成都是齊衍自己帶過來的手下,蒔蘿常駐齊衍身邊,辦事效率高,從不出差錯,加上她一來南海就一直待在西廂這邊給忙著給傷患看病,風評很好。
他們從軍之人最是看不慣這種出賣/身體沒有骨氣的男子,居然毫無風骨甘願屈居於人下。而祁薄言吹吹枕邊風就可以獲得閑散官職,鎮日里在將軍營帳晃蕩,讓他們這種辛辛苦苦打仗流血的人情何以堪,實在可氣。
於是蒔蘿一回來,眾人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義憤填膺地為蒔蘿的打抱不平,極盡所能的用那些污言穢語去諷刺祁薄言。
祁薄言聽得這些閑言碎語,尷尬得要死,可眾人說的又基本事實,他無法反駁 ,轉身欲走。
結果那群士兵不旦取笑他,反而借著人多壯膽,幾個人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上上下下打量完他之後,笑眯眯的問道:「據說言大人可是三皇子的入幕之賓,可我看言大人長得如此俊俏,三皇子放任你住在西廂,也不怕後院著火,跑去偷腥,難道說言大人是有什麼隱疾不成!」
語罷視線下移下流地看了祁薄言一眼,那赤/裸裸的目光含了些慾望,似是恨不得動手扒了祁薄言的衣物,看看他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使得這般狐媚手段。
有人望見祁薄言激惱了齊衍後被故意在領口留顯眼的牙印子,更是鄙夷不屑,「一個禁/臠罷了,裝什麼清高?」
還是有人底氣不足地反駁道。:「可我聽說那言大人住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應該無事吧?」
「天真!這年頭,防得住君子還防得住小人嗎?」
「就是,一道牆而已,想翻就翻。真要幹什麼誰知道呢?哈哈哈。」更多的人加入這場狂歡,附和道。
祁薄言是生平頭一次這樣面對一群人不加掩飾的惡意,以前齊在東夥同他那些狗腿子教訓他之前至少還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便應付齊昭帝的盤查,他們是宮裡長大的,話語自然沒有這些山野村夫的直白。
「住口!你們未免太過咄咄逼人,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好意去詆毀這位言大人,我自會去查明真相,你們最好都給我適可而止。」蒔蘿皺眉打斷了他們一波更比一玻熱鬧的私語,她沒想到眾人對祁薄言的看法竟是如此不堪,一個個對著他們因發泄惡意而顯得扭曲醜陋的面容指過去,總算逼得這些沸騰的、漫天飛的惡言惡語停了下來。
見這場謾罵等到控制,蒔蘿立刻轉而去安慰祁薄言,溫聲說道:「要不要我和齊衍說一下給你換個地方住,住西廂實在不像話。」
「不用了,我覺著挺好的,就不麻煩姑娘了。」祁薄言後退一步,疏離又防備的看著蒔蘿,對她搖了搖頭,說著快步走了,一路上握緊拳頭。
要不是他現在和齊衍的關係堪堪好轉不久,他早就揮起拳頭朝那些人不管不顧地揍過去了。
他們雖然心照不宣地拋下了各自的芥蒂在一起,但兩人之間仍舊是如履薄冰,經不起一點動蕩,為了表面上的相安無事,祁薄言只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