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崖壁上的囚籠(8)
小說: 千里姻緣一線牽 作者:青筝逐影 字數:2116 更新時間:2021-05-01 05:06:40
沈清讓伸手拉起白析,收手時指尖沾染上紅色的血液,讓他不禁皺了皺眉。
白析扶著牆站著,身上幾乎到處是血,表情柔弱,處處透著詭異。
「你們不是分開跑的嗎?」
「一開始是,後來在岔路上碰到。」白析擦去眼角的淚水,不疾不徐的說,「之後怪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撲向我們,孫栗跑的時候崴了腳,就被怪物給……」
沈清讓靜靜聽著,心中不禁懷疑,白析說的話里哪些真哪些假。
「對了,我找到了下去的路口。」
「在哪?」
白析抿唇,抬手指了指前面,示意就在前面不遠。
諸邪突然抬眸看向白析,白析對上諸邪的目光瞬間僵住了,再次開口說:「……其實那位置不是我發現的,是孫栗發現的。」
「不管是誰發現的,先去看看吧。」沈清讓轉身往前。
地上很幹凈,白析每走一步便是一個血腳印。
來到通道入口,一灘血跡向階梯蜿蜒而下,地上還混雜著腳印、爪痕以及拖拽的痕跡。
一切的一切都預兆著,那個怪物就藏身在下一層,隱匿在黑暗中,等待著他們……
「現在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沈清讓扁嘴,「我們可真是作死小能手!」
一瞬間,恐怖的氛圍在沈清讓的一句話下變得稀碎。
諸邪靜靜看著眼前晃晃蕩盪的小捲毛,心中感嘆這麼個玩意怎麼活這麼大的?
沈清讓在階梯上蹦蹦跳跳,盡量避開地上的血跡。
一看快到底了,諸邪伸手拎住人的後領,直接把人提領回身後,「安生的走,小心你的狗爪子!」
「我走的挺好……」在諸邪的瞪視下,沈清讓把話咽了回去,安靜如雞的跟著諸邪身後。
白析走在最後,心中對諸邪的存在驚訝不已,然而搜刮之前的記憶,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的痕跡。
不管這個人之前存不存在,她都要活著出去,她經歷了這麼多,都是為了活下去!
「白析,我們找到孫栗的屍體了!」沈清讓低聲呼喊。
孫栗的屍體就在石階下方的空地上,肚子被整個撕裂,腸子什麼的流了一地,脖子被擰斷,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眼睛被挖去,只剩下空蕩盪的眼眶,下半身沒了,多半是被怪物吃了,認人全靠衣服。
「那什麼,你還是別過來吧,畫面有點……」這血呼啦差的,非常挑戰人的忍耐力,現在,沈清讓只覺得胃部翻湧,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白析站在不遠處,一半隱在黑暗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她的距離正可以將畫面全部收入眼底。
「走。」諸邪出聲,那東西應該不會離食物太遠。
沈清讓拿出懷裡的蠟燭,用蠟燭點燃孫栗衣服,火光很快蔓延,吞噬了孫栗。
救不了她,起碼別讓她的屍身再被怪物糟蹋了。
「好了,走吧。」沈清讓站起身,火光照亮他的臉,他轉手將蠟燭遞出。
諸邪沒接,「自己留著,我沒用。」
「這是之前的蠟燭嗎!你們在哪發現的?」白析快步走上前,眼睛死死盯著沈清讓手裡的蠟燭。
「我們之前密室里有,我拿了一個。」沈清讓說著,將蠟燭端好,微弱的光將周圍照亮。
「真好,我在上面走了好久什麼都沒發現。」
「是嗎?」沈清讓走在諸邪旁邊,有意無意的替他照亮前方,並沒有意會到白析話里的深意。
明白無法拿到蠟燭,白析也只好閉上了嘴。
諸邪快走了幾步,摸索著牆,回頭對著沈清讓說:「蠟燭湊近點。」
沈清讓捧著蠟燭,盡量貼近牆。
「這牆上做了很好的防潮措施。」諸邪收回手,「這裡應該放了很多容易受潮的東西。」
「手稿嗎?」沈清讓思考著,拿著蠟燭往旁邊走去,碰上燭台後將其點燃。
不一會兒,周圍的燭台通通被點燃,四周變得亮堂起來,一個個書架從黑暗中露出模樣。
書架上竹簡羅列整齊,旁邊還放著瓷瓶裝飾,與上一層迷宮一般的地方不一樣,這裡的布置瀰漫著生活氣息。
席、床、屏風、鏡台等一應俱全,很明顯,之前有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很久,桌上的毛筆還沾著墨。
「墨跡還沒幹透!」
諸邪沒回答,拿起架子上的竹簡看了起來,沈清讓則將案桌上的書拿起來翻看,當看到上面的圖畫時一愣。
上面畫著的是一個魚尾人身的鮫破水而出,一樣東西從他手中落到岸上站著人的手中。
諸邪將竹簡扔回架子上,回頭就看到沈清讓皺著張臉在研究手上的書。
跟個蒸熟的包子似的。
手中的書被抽走,沈清讓下意識去抓,當看到是諸邪時,也就放任讓他拿走。
沒辦法啊,搶不過人家。
「鮫可以使人長生不老,你信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了沈清讓一個措手不及,他撓撓頭,「人活著圖個開心,活得長了也就沒什麼值得歡喜的了,有什麼意思?」
「……」諸邪深深的看了沈清讓一眼,沈清讓依舊是那副笑模樣,好像這不是什麼值得他放在心上的東西。
古人雲大智若愚,也不是沒有道理。
沈清讓盯著諸邪的俊臉看,越看越不對勁,問到:「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呢?」
「……沒有。」
肯定有!沈清讓心中腹誹,然而敢怒不敢言,「書上寫的是什麼?」
「這是本野史,記載了鮫的存在,有一個人發現了鮫的存在,以鮫為食,治百病,得長生。」
……食鮫。沈清讓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腦海里又響起了那一陣一陣慘叫聲,凄厲、痛楚。
諸邪幾乎是立刻注意到沈清讓的異常,伸手想要去碰他,手指接觸到沈清讓的皮膚時,沈清讓猶如遭受刀割般悶哼了聲。
「怎麼了?」
「疼……」沈清讓無意識的嘟囔,只覺得有無數把刀在他,將他割的皮開肉綻,冷汗浸透了衣服。
等沈清讓回過神來,身上的皮膚完好無損,面前諸邪神色嚴肅的盯著他看。
「我沒事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沈清讓有些糊塗,不明白諸邪話中的意思。
「共情,你什麼時候開始共情的?」
「……從進入這裡開始。」沈清讓慢吞吞的說。
原來這就是共情啊?
我還以為是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