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毛巾擦頭，漫不經心地說：「什麼什麼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場景——理髮店看貼吧時收到了姜良的簡訊。我他娘的居然忘記把貼吧退出來！

「手機給我。」我看向姜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靈，你給我解釋解釋，」姜良拿著手機翻來翻去，翻到一頁後舉到我眼前，戳著熒幕大聲說，「什麼叫做『兩年的感情淡了，只覺得他渾身都是缺點，想分手』？！你想分手跟老子直說，用得著在別人面前說我不好嗎？！」

我冷著臉奪過手機，在床邊坐下來，說：「所以誰讓你翻我手機了？」

「操！」姜良顯得十分暴躁，一拳砸在牆上，「你還打算騙我多久？！」

「騙？說起騙，也是你騙我。」我抬頭看著他青筋暴起的額頭，自嘲地笑了一聲，「當初你追我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要跟我結婚，結果呢，我們在一起兩年，你連向家裡出櫃的勇氣都沒有，也是，你本來就不是彎的，還可以娶個女人回家，沒必要跟著我斷子絕孫！」

「張靈，你他媽真是個混蛋，老子畢業的時候沒回家，而是死皮賴臉跟著你們四處娶酒吧里唱歌是為了誰？！如今老子不喜歡女人了，你還要跟我分手，我為你付出的全他娘的餵了狗！」

「你說你不喜歡女人？」我也來了火氣，「騰」的一聲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尖罵道，「在酒吧里那麼多女人圍著你，也不見你有多反感，你自己想想我們倆為了女人的事吵過多少次，我反反覆復告訴過你我討厭別的女人碰你，可你改過了嗎？她們的酒你照樣喝，手你照樣摸，總之來者不拒，要不是我在一旁看著你，你是不是要把她們全帶回家上床啊？！」

姜良生氣到極點，眼睛脹得通紅，他扯著頭髮在房子里來來回回走了十幾遍，最後一腳踢翻一把椅子，朝我吼了起來：「行！張靈！算老子瞎了眼！」

男人一發起怒，什麼理智都沒有了，我此刻就處於理智全無的狀態，我操起那把被姜良踢翻的椅子，直接往浴室的玻璃門上砸，玻璃頓時碎了一地。

「姜良，你敢你說你對我就是真心的嗎？！你敢說你曾有一刻是真的想跟我結婚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過？！」

「有過又怎麼樣？！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有過結婚的念頭！我和你不一樣，你還可以喜歡女人，可我不行！我這一輩子只能跟男人！」

姜良光著腳踩過一地的碎玻璃渣，走到我面前，惡狠狠地看著我，說：「老子跟了你之後，從來沒找過女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老子捂了兩年你還是這幅冷冰冰的樣子！」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忽然就感覺到十分疲憊。不光光是身體上，還有心裡。我和他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牽手擁抱接吻做愛，見過對方最為難堪的模樣，也觸碰過對方最為隱私的地方，有過甜蜜的熱戀，有過瘋狂的索取，也有過激烈爭吵後的大打出手。我們經常吵架，比現在這次鬧得更僵的比比皆是，但從來沒有過哪次能讓我如此心灰意冷。

我一屁股坐下，滿腔怒火瞬間冷卻下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我整個身體，我看向他，平淡地說：「姜良，幹幹脆脆和我分手吧，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和我糾纏不清。」

姜良早已暴跳如雷，聽不進任何話，他直接把我撲到床上，張口就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我痛得大叫，弓起身子，和他扭打起來。他的力氣極大，我的手被他壓在頭頂，腿也被他固定，不能動彈。

他不管不顧地在我嘴上又啃又咬，動作極其粗暴，一股血腥味在我口腔里瀰漫開。我心裡失望到了頂點，同時升起一種反感，放棄了反抗。

姜良咬著咬著也停下動作，他支起身子，看到了我眼裡不加掩飾的厭惡，他抬手想要來撫摸我的臉，我皺著眉躲開。他的手在半空停頓幾秒，最後縮了回去。

房間里陷入詭異的沉默中。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姜良從我身上爬起來，默默穿好丟了一地的衣服，走到門口換鞋。

他換好鞋後，站在門口看向我，說：「分了吧。」說罷把脖子上的平安扣解下來放到門口的櫃子上，開門出去，最後「砰」的一聲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