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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八十二章 鳳城高閣束良玉 鐵馬飛渡斷金戈(十二)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3829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4

    軒轅這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認定有人誣陷在中,就算錢耀庭挖不出真兇,也不得不找個替死鬼,只要兇手不是在中,無論是誰,都不重要。

    「臣——謹遵聖令!」錢耀庭彎腰,眸中閃著狼一般的冷光。

    錢耀庭已經走遠,禁軍也已經散去,餘下一院寂靜,只聽得群鳥輕鳴,荷葉廝磨,沙沙作響。

    軒轅望著在中,眼裡依舊是濃濃的痴戀,卻多了幾分力不從心,幾分蕭索與凄涼。他似乎是幾夜不曾安睡,眼下有濃濃的黑影,眸中也像是結著層迷霧,就連下頜,都冒出了鬍渣,一陣風吹來,他的眉頭便皺了皺,想咳,怕在中擔心,又硬憋了回去。

    「師兄……你這……何必……」

    「你不要說,我怕你的話一出口,我就連最後一絲信心都沒有了。」軒轅看看荷塘間比翼雙飛的白鴿,「你瞧它們,多好。」

    「華陽貴妃,怎麼樣了?」

    「還好,先前哭了一陣子,現在已經睡下了。」

    「她方痛失腹中麟兒,心裡頭定然凄苦,師兄……」

    「不該溫柔體貼的時候,你偏偏體貼地讓人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連血帶肉吃進腹里!」軒轅苦笑幾聲,「她畢竟是我的妃子,我當然曉得該怎麼做,我只想問你,日前鐵馬渡口,鄭國沈將軍所用的計策,是你授意的麼?」

    「是。」在中誠實地應道。

    「就不能騙騙我麼?」

    「謊話說太多,最終是害人害己,師兄,該到停戰的時候了。」

    「我的好勝心其實不強,但在這件事上,我非勝不可。」軒轅疲憊的眼中仍舊有著溫和的倔強,雖然溫軟,卻是不容辯駁。

    在中眺望長空,那厚厚的雲翳像是一重山,壓在他的心頭:「師兄,你見過死人麼?」

    ……

    「你見過成千上萬具屍體堆在一起的景象麼?」

    ……

    「君王一念之失,會釀成怎樣的慘禍,你到現在,還不清楚麼?」

    ……

    「師兄,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

    「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只需要你點個頭,可是,你願意麼?」軒轅將目光收回,凝睇著在中。

    「我不是已經在這兒了麼。」

    「那你的心呢?」

    「若師兄願意,你可以把它挖出來,隨身攜帶。」在中歪著頭,淺淺地勾著唇角,語氣無比認真,神情卻似調皮頑童無心的玩笑。

    軒轅捋著在中的發:「我只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贏得你真心的機會,在你未對我交付真心前,我會傾盡一切,將可能奪走你的絆腳石剔除。」

    「可是,鐵馬渡口,景軍大敗,錢家軍首領錢大將軍不知所蹤……」

    鐵馬渡乃是斬狼河一處險灘,斬狼河上游,分別是沂水和洛水,在中曾在卷冊中記載,必要時,設閘攔水,待景軍大規模渡河時,開閘泄洪,洪流奔涌而下,自然勢不可擋,洛影急功近利,錢進禮明知斬狼河深淺,卻由於想讓洛影失誤,才導致景軍大敗。而昌珉所率大軍,本就是奔著逼「錢」而去,所以錢進禮害人終害己,既害得景軍失利,也令自己折損大批人馬,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下,他想不反都不行了。

    在中揣度著戰爭細節,暗暗點頭。

    「那不重要,洛影存在一天,景軍就不會輸,他爭強好勝,鄭允浩和沈昌珉都敵不過他的心狠手辣。」軒轅道。

    「狠心容易導致眾叛親離,辣手說不定觸及到的不是軟肋而是荊棘,師兄,你確定要賭這一把麼?」

    「賭。」軒轅羿毫不猶豫地應道。

    「如今鄭景兩軍戰事膠著,景國周邊各小國群起作亂,加之大皇子起兵舉事,師兄,你現在的狀況,可謂是四面楚歌……」

    「那又如何?」軒轅一字一頓地道,「我要的,只是你,家國河山,我不在乎!」

    「真的?」

    「若你不在,我寧願長伴青燈佛影。」

    「師兄,那,拭目以待吧。」

    「倘若鄭允浩成了我的階下囚,你是否會心甘情願做我的皇後,永遠不再同他往來,心裡永遠不再有他的位子?」

    「我金在中絕不會看上一個孬種!」

    「好!」軒轅疲憊的眼剎那間綻出華光,「鬼玉一向重信守諾,我會給你準備好後冠,等著看你母儀天下!」

    一旁的沈清淺,在聽到後冠二字時,不屑地冷哼一聲,在聽到母儀天下四字後,眉頭緊緊揪起。軒轅自始自終,都只想將在中納入他自己的羽翼下,說得難聽點,他不過是將在中當作他人生必不可少的附屬品,地位雖重,然附屬終究只是附屬,不具任何自由。

    在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該如何面對軒轅那又充滿鬥志的背影,如果軒轅留意到剛才在中那自曝身份的一句話,他還會不會走得那麼安心?

    沈清淺撫著在中的脊背,牽著他入了臨塘小築。這兩日,貪污弊案進展甚緩,許是錢耀庭提醒過張、李二人不可太過張揚,是以這兩日在花樓中都鮮少見到兩人出沒。

    這景國,文無定章,武分兩派,一派追隨洛影,一派效忠錢進禮,如今錢進禮失蹤,不知錢耀庭等人會怎生應對。

    等等!

    在中心頭一個咯噔,大將軍錢進禮,賭王錢進財,這兩人之間會不會……

    可是,為何錢進禮視洛影為生平大敵,而錢進財反而為其效忠?

    在中指節敲打著桌緣,細細想著當時吳公公所說的宮內勢力分布,這錢進禮消失後,定然是要投靠大皇子,一旦他同大皇子相勾結,那麼定會無所不用其極,以期擾亂朝綱。錢進財如今總領禁軍一切要務,而這幾日的跡象看來,種種變故,說不定這人也逃不了幹系,只是這人拜入洛影麾下,不知道他是真正替洛影賣命,還是虛以委蛇,暗中協助錢進禮。

    ——先是小德子下藥事件,繼而是證人被殺,然後是華陽貴妃小產……

    ——是了,這錢進財定然是假意效忠於洛影,實際上替錢進禮賣命!

    ——張、李兩人是錢進禮的心腹,能夠指控兩人的證人卻被殘殺殆盡,若非錢進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眼線又怎麼混的進來?

    ——但是……以錢進禮那老狐狸的性子,與其讓錢進財安排小德子下藥害我,不如利用這斷袖之名,讓景國江山動蕩,好令大皇子趁虛而入,反而是洛影,為了他效忠的皇帝,才會命錢進財施辣手摧毀我這隻攔路虎。

    在中苦惱地捏捏眉心。

    ——華陽貴妃小產,是誰所害?

    ——蘇沫貴妃當日道出華陽貴妃生辰,是有意為之,抑或無心之過?

    ——還有那巫蠱偶人,究竟是錢進財手下栽贓,還是金玉閣中有內鬼?

    眼前一隻手晃了晃,在中自沉思中抬眼看著沈清淺柔和的眼波,見他指著御花園的方向,明白他是要陪自己出去散散心,想著這兩日御花園裡的荼靡花開得正艷,也不覺心動。

    荼靡之後,再無花開,這花倒像是盛夏最後的守護神,這紅牆碧瓦,飛檐高閣,總有這嬌美的荼靡蔭庇著,卻不知,誰人能夠替身居其中的痴男怨女提供一隅棲身之所。

    在中撐著後腰,緩緩起身,沈清淺扶著他,慢慢地踱步向著御花園而去。

    沿途,不時有宮女太監對著在中小聲指指點點,在中權當周圍都是花草,始終帶著柔柔的微笑,或聆聽林間飛鳥音律,或痴凝攀援而上的朵朵妍花。

    「我覺得這荼靡就像是宮裡的韶華女子,將一生最美的年華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埋在無人欣賞的仲夏,待到人老珠黃,已經像是空留荊棘的枝椏,無人敢再採擷。」在中伸手去觸那一抹清麗,幾片白瓣便滑落指間,「韶華盛極,便是凋零,這後宮之主,只能有一人,餘下的女子,便如這零落的花瓣,不知被碾作何方泥塵。」

    花叢間,隱有嬉笑聲起,在中循聲一望,卻是扭傷了腳的蘇沫貴妃及劉嬤嬤一幹人,那蘇沫貴妃往在中這邊一望,又縮回頭去,急急忙忙地招呼劉嬤嬤離開。

    在中欲上前的腳步被生生地釘在原地,縱然他明白之前蘇沫貴妃接近他乃是有目的的,但現在突然見她眼底些微的敵意,心中仍舊有些傷感。

    今日軒轅在金玉閣內關於立儲的一番話,想必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了,相信不多時,鬼玉真名乃是金在中這一訊息,也會蔓延至皇宮各處,甚至是景國上下。

    故意道出自己真實姓名,這一招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打算玉石俱焚?

    在中仰起頭,陽光透過密林,在他臉上落下斑駁的光圈,他眯起雙眼,直視著那炎炎烈日,這人世間,能夠面不改色地直面驕陽者,能有幾人?

    經歷過殺伐戰禍,早看透世間冷暖,早勘破生死紅塵,為何現在,仍會覺得凄涼?

    其實,人性的致命弱點,不是看不破,而是放不下,就像皇甫蕭放不下落雁,就像蘇沫貴妃舍不下富貴榮華,就像軒轅那讓人苦嘆的執著。

    沈清淺為在中拭出方幹凈的石台,又解下衣衫鋪上,才扶著在中坐下。寄人籬下,兩人也不敢太過親密,沈清淺也不能有半點逾越規矩,只能真拿在中當救命恩人對待,只在萬籟俱寂時,才敢悄悄摸摸在中那白玉似的臉頰,不必擔心隔牆暗哨,看看他那慧劍似的眉,蒲扇似的眼睫,梔子花般粉白的唇,聽聽他均勻的呼吸,間或的夢囈。

    這光天化日之下,兩人也就只像是交心的朋友,在中輕聲絮語,沈清淺專心傾聽,偶爾在中會說到他在鬼谷的生活,卻也總是略過苦痛不提,只講他如何同酒瓮拼酒,如何將鬼谷的師兄弟們灌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如何將師父的珍藏偷偷喝掉一半,摻入其他酒充數,如何在無聊時偷摘守山師父種下的桃李釀果酒,末了總是會咂咂嘴,回味似的慵懶地舔舔雙唇,嘆一句:好久沒碰過美酒了!

    在中說到最後,眼眸輕闔,靠在沈清淺肩膀便進入了夢鄉,沈清淺右半邊身子動也不動,只以左手打著手勢,讓遠隨在後的兩名小太監回屋取了薄毯來給在中蓋上,路經此地的禁軍見是在中,也均放輕了腳步,畢竟這景國皇帝為了這個男子已經入了魔障,是以誰也不敢擾了他的好夢。

    在中一覺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沈清淺右半邊身子被枕得麻痹,直起身來活動活動,又換了左手攙著在中回金玉閣中。

    前腳剛踏入門,一個俏麗的身影便迎了上來:「玉公子!」

    「煙兒。」在中似料到李煙會來,語氣中沒有半點驚訝之色。

    「公子,他們都說,您是鄭國將軍金在中,是真的麼?」

    「你相信麼?」

    「當然不信了!」李煙一甩手,「若被姑奶奶我逮住是哪個傢伙造謠生事,,非把他嘴巴撕爛不可!」

    「是真的。」在中道。

    「我當然……」李煙動作一滯,「您說什麼?」

    「我是金在中,鄭國的大將軍。」

    「公子,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玩,您知不知道這句話會給您帶來殺身之禍的,平素那些個老臣就什麼男寵啊,妖精啊,說得可難聽了。今兒一早華陽貴妃的事又鬧得滿城風雨,您若再曝出這驚天秘聞,恐怕明日早朝那些大臣就會以死來要挾臭軒轅將您問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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