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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五十三章 酒酣才知情長,逆風方曉花香(二)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2691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1

    一絲熱風,自微微翕開的門縫透入,在中束上腰身,輕盈地閃至門邊,一開門,拓跋無憂便迎面撞來,伸手扶住那人,促狹道:「狼王大白天的沒事趴在我門前,是想偷窺什麼嗎?」

    「沒有。」拓跋無憂面色倒是十分坦然,稍稍整理衣衫,眼中猝然蹦出一股怒火來,「金兄,身為大將,卻每日縮在縣衙中,似乎於理不合吧?」

    在中後退一步,抱臂站定,好整以暇地看著拓跋無憂:「所以呢?」

    「近日昭華,泰華,月華山守將接二連三地失蹤,金兄不思解決此事,反倒每日蒙頭睡大覺,未免鎮定過頭了吧?」

    「所以呢?」在中仍是姿態悠然,笑看著拓跋無憂。

    拓跋無憂頭頂生煙,在心裡將在中從頭到腳數落了透徹,方道:「萬事都由鄭允浩處理,你還真當他是不死的千年王八萬年龜了麼?」

    「狼王莫怪金某沒提醒您,若您再對吾皇出言不遜,即便是您撕毀協議,在下也定讓您再同陽世無緣。」在中手一揚,一卷書冊便打向拓跋無憂,這段時間眼見允浩被拓跋無憂管束地日漸消瘦,在中心裡有氣,手上不自覺地使了五分力,拓跋無憂一時不察,只伸手去接,卻震得他五臟翻湧,一時不敢再在在中面前造次。

    「此乃我這兩日閑暇時擬定的作戰方略,你三個時辰後交給允浩。」在中越過拓跋無憂,卻被後者拿住肩膀:「你要去哪裡?」

    「昭華,我猜,你定是不樂意允浩追過來的,對嗎?」

    「對,我一定守口如瓶,決不讓鄭允浩知曉你的去向。」拓跋無憂道。

    在中料拓跋無憂不會置允浩安危於不顧,是以放心上路,其實他倒是不怕允浩同他一道,畢竟西城那邊現在雖然軍心不甚安穩,但起碼還算安全,景國一時半刻還無法征服三座大山,他只擔心允浩會攔著不讓他入山,就最近允浩對他那小心翼翼呵護的情形看來,林御醫說不定早就將瓶底都亮給允浩看了,只是不知道對於以前的事,允浩究竟知道了多少,這正值多事之秋,在中也不願以私事耽擱林御醫治病救人,只能等到戰事告一段落後再計較此事,多想無益,在中疾策兩鞭,馬如離線的箭矢,飛奔出府衙。

    西城地理複雜,平素鮮有人涉足,這到了戰爭年代,人丁反倒興盛些了,在中一路打馬行來,眾人早識得他,哪敢為難,便由得他過了關口,進了昭華山去。

    守城的周子傲正欲進山勘察,恰逢在中步入山中大營,二人遂率兵一道潛入山中,分作兩頭,主要便注意前些日子搜尋的疏漏處,尤其是獸穴蛇窟以及山間亂葬崗,保不準哪個窟縫中被塞入了屍體抑或是哪家先人的祖墳被人移花接木了去,這炎炎夏日,山間枯葉及野獸屍身易於腐爛,在中臨行前反覆交代要搜山士兵注意防瘴氣,不可放過每一具屍體,說不定那藏著掖著的,並非野獸屍骨,而是他們無辜喪命的戰友。

    山間寂寂,眾將士皆訓練有素,除卻腳步聲外,也不見交談,只林間偶爾驚奇的飛鳥,撲棱著翅膀打破這份死氣沉沉的壓迫感。

    在中身先士卒,手執鐵劍在前開道,日光斜斜透過林間密葉,寥寥鋪在他白璧無瑕的臉上,不見陰沉,卻反而多了幾分穩重的神采,這場戰事,也確實將他以前僅存的璞玉般純良的孩童心性磨滅去了,但卻又增添了些真男兒該有的擔當與硬氣,也算是一物償一物了。

    蟲蠅亂舞,在中只揮袖拂開,並不妄動真力,尤其這愈走愈接近景國地界,更叫他不敢掉以輕心,只囑咐身後隨行的兵士,不到不得已時,不可和景國軍隊正面衝突。

    行至前方,便是絕壁,僅一條羊腸小道向下,通往景國,在中見這越來越密集的蒼蠅群,回頭問道:「這條路你們可曾搜尋過?」

    隨行的一位壯年漢子上前道:「稟將軍,昨日周將軍曾率兵搜尋過這條小道,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昨日吃了飯,今兒個不還得祭你的五臟廟麼!」在中打趣道,命部分人押後,自己依舊走在前面,緩緩下絕壁去。

    百步後,在中便堅信,自己所選的路決計不錯,這地界,顯然就是藏屍處,那壯漢稱昨日未曾搜尋到屍體,興許是景國人趁他們離開後方才將屍體移至此處,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那壯漢在撒謊。

    「先前回話那兄弟怎麼稱呼?」在中以兄弟二字稱之,一是為了拉近同將士們的距離,以鼓勵隨行士兵講實話,二則是消除可能潛在的景國卧底的戒心,讓其不自覺地暴露身份。

    「回將軍,這王老二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暴躁,當年就是因為那傢伙的火脾氣,為人強出頭,結果惹惱了地頭蛇,逼不得已,才躲入軍中,借周大人蔭庇,保得一條性命。」一牛高馬大的壯漢應道。

    「我聽兄弟你這話,像是和王兄弟知根知底的,不知兄弟貴姓?」

    「將軍肯將我們這些粗人看作兄弟,真是小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小人姓王,同那王老二是同一村子的,對他還算了解,將軍莫不是懷疑他藏著什麼貓膩麼?」

    「那倒不是。」在中否認道,「我只看他長得魁梧,是個可造之材,隨便問問,如果他日他能夠在戰場上立功,我定讓皇上好好嘉獎他。」

    眾人一聽,只羨慕那王老二好運氣,能夠被皇上面前的紅人賞識,這金將軍在皇上心裡頭分量極重,他一句話,頂過朝臣百日爭辯,若蒙金將軍舉薦,這輩子榮華富貴便再也不愁了。

    在中知道他們這點兒小心思,只佯裝看不穿,且這腐味越來越重,他也得留神查看著腐味的源頭,免得錯過了重要線索。

    腐味到一處,卻漸漸淡了,原來,這山谷中,白天風多自山谷吹向山巔,一行人在山巔嗅到的臭味,便是那風吹過去的,而這愈往下走,反離源頭遠了。

    「折回去。」在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在眾人之前,領著一眾人又往高處行去。

    一隻信鴿忽地撲棱著翅膀落在在中肩頭,在中解下信條一看,只見信上說道:景國挑釁,狼王出戰,帝赴昭華,萬事小心。

    筆力蒼勁中略顯稚嫩,顯然出自昌珉手中。

    景國這幾日倒不消停,總三三兩兩地集結於城外,與其說是打仗,倒不如說是做戲給誰看更為恰當,可是,這洛家軍和錢家軍,究竟是彼此罅隙,還是聯合演出這麼一出?

    在中將紙條碾碎,放飛信鴿,努力搜尋味道來源,腦中卻一刻不停地思索著其中的蹊蹺之處。

    到某處時,臭味熏人,在中揚手示意身後人止步,探身於絕壁摸過去,放眼一看,有幾塊石頭上的苔蘚明顯被磨蝕掉,那被磨蝕的印子倒也怪異,不像是人的腳印,反而像某種動物的爪子留下的抓痕。

    在中示意眾人留在原地等候,而他隻身一人,借著崖壁上凸出的岩石,往那蒼蠅密集處攀爬過去。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岩洞,密密麻麻的蒼蠅正自洞口飛進飛出,洞口的石頭上,亦爬滿了剛孵化的蛆蟲,在中心頭一陣噁心,伏在岩石上吐了一陣,強忍著不適,回頭招剩下的人過來,只留一人上去知會留守兵士,讓他們迅速回營帳去搬援兵。

    隨行的人順手取了樹枝驅走不斷撲至的蒼蠅,在中掩著口鼻,蹲下身,挑較新的屍體,撐開那些屍體的眼皮,又捏開他們的雙頰仔細查看,並無任何中毒跡象,而那頸側,卻均留有齒痕,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咬斷了脖子,至於身上各處,有的倒滿是抓傷,有的卻還算幹凈,只一些擦傷而已。

    到底是什麼猛獸,可以無聲無息地讓這些訓練有素的將士瞬間斃命?

    在中審慎地觀察著傷口咬痕,目如星,泛著晶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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