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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零·起航

    原貼於百度顧氏夫婦貼吧《歸零》   我於13年寫的同人,現在整合修改重發,不帶有牟利性質,只想讓這篇文有一個好去處。   如果侵權請馬上聯繫我做出調整!!!   

    葉氏集團 硝煙(一)

    小說: 歸零·起航 作者:四点点 字數:7177 更新時間:2021-04-11 06:53:18

    【林蕭】

    六月份的上海,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難熬的。

    對於那些平凡不過的上班族,面對這炎炎夏日,只能在匆匆做好防曬措施後,對室外熱情洋溢的陽光嘟囔一句:「操!」,再大義凌然地從空調房裡走出來,一腳掉進地獄的火爐里,人成日汗流浹背,活得咬牙切齒。也正是因為咬牙切齒,他們才更加嚮往每一棟玻璃建築的最頂層,然而,每一次仰望時,他們的汗水都以一種迅捷的方式不斷滾落,最後被周遭來自地獄的氣溫蒸發,點綴著上海上空巨大的、夢幻的海市蜃樓。

    對於那些處在建築最高層、享受著金字塔頂端光芒的人。他們站在這個被高溫籠罩的城市的最高點,周圍帶著寒氣的分子不斷流動著,在他們臉上慢慢凝固,最終裝點了他們精心勾勒的面具、倒印著她們精緻無比的妝容。在昏暗不明的燈光下,他們把玩著手中鑽石般透明的高腳杯,品味著這座城市最新鮮的血液,每一次吞咽,都伴隨著紙片破碎散落的聲音,隨那些聲音消失的,僅僅是無數人用汗水編織的美夢。當然,只是「僅僅」。

    但是,在這個氣溫不斷升高、燥熱的夏天。一股來自於大洋對岸的強烈氣流,衝散了一些盲目實業家苦心經營的商業帝國,最終在恐懼、驚訝、利益、金錢的推動下,以一種最殘酷冷靜的方式,登陸了這片繁華的土地。那些財經學家俗套的將其稱為「奇蹟」。

    翻開餘溫尚存的、散發著淡淡墨香的上海最新一期財經雜誌,一家來自美國的大型、以建築時裝為中心的公司佔據了大半的排版量,文章的撰寫者以一種絕對冷靜、官方的寫法概括了這家公司涅槃重生的經過。

    簡單來說,Gustrovin集團半年前曾因資金短缺而面臨集團破產,但是Gustrovin集團的總裁突然從一位股東手裡獲得市價2億的黃金,成功的化解了困難,並在短短五個月內拓展了時裝雜誌業,在2014年6月份駐入中國最大經濟城市上海。

    這一系列可以參選「年度最佳商業大片」獎項的變化,結結實實給那些見好就收、半路撤資的股東一記響亮的耳光。

    與此同時,我正心滿意足地端坐在崇光新買的車的後座上,儘管這輛車後座的空間大到我可以自由伸展四肢,隨意躺坐,但是這個新來的司機總會在見到我時畢恭畢敬的叫我一聲「夫人」,不管是出於什麼,我受用的很,所以我總得擺擺「夫人」的樣子。

    我身旁放著兩份材料,一份是Gustrovin集團的資質,一份是Gustrovin集團和葉氏的合作確認書。

    顧里在昨天傍晚打電話給我,照例寒暄過後開始狂轟亂炸,她暫名我為Gustrovin集團亞洲執行總裁助理。

    顧里在電話里反覆強調她是迫不得已的、她也不願意讓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庭婦女去參加一個那麼重要的談判,但是由於美國紐約機場航班晚點,她和藍決無可奈何只好改簽今早的航班。顧里興緻勃勃地說她終於有時間去市中心的軍用用品店買一個防毒面具,「林蕭,你是不是被上海的霧霾迷傻了,如果沒有一個專業的防毒面具,我可能在下飛機的瞬間就暈倒在機場,然後光臨上海醫院的VIP病房。」這是顧里的原話,我一個字也沒有改。另外,我從顧里口中得知了那篇財經雜誌首頁、深入淺出、慷慨激昂的報道原來是出自藍決之手,「你知道的林蕭,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顧里在電話那頭繼續吐著毒液,「還有,這篇文章是個重磅炸彈,那些來自日本海的土鱉有絕對的能力把一顆最新原丨子丨彈改造成鄉村土地lei!」

    然後我們橫跨著一個大洋,聊起了學生時代的時光。

    「喂!顧里說真的,你還記得嗎?那次運動會上一個學弟為了向你告白,愣是在大太陽底下跪了一個多小時,」我頂著一頭亂髮,從廚房拿出了一壺咖啡,心滿意足地回憶著。

    「誰?老娘這二十幾年來閱人無數,你指哪一個?」顧里在電話那頭笑得花枝亂顫的。

    「對,也對,高中的時候,咱們班基本百分之五十的男生都是南湘的跟班,百分之四十的男生成天圍著你,那時候要不是你風頭那麼勁,追你的男生起碼得佔百分之七、八十。」我極其暢快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就是一個學弟,他最後還暈倒了,還是另一個學弟把他攙扶走的,臨走時還狠狠瞪了你一眼,一臉小媳婦樣,分明就是個受!我當初怎麼就沒留心他倆後來有沒有出雙入對?」

    「嗯……」顧里沉默了一下,我幾乎可以聽到她綴滿水鑽的指甲不斷敲擊手機殼的聲音,「想起來了。他那哪是告白啊,你忘記他是雙膝跪地的嗎,根本就是在上墳!還有,他怎麼說的,『顧里,一想起你,我的心臟就會慢慢停止跳動』,靠,他根本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控訴我讓他心肌梗塞!」

    我們又一起大笑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災難來臨的時候,如果有人共享的話,其實人們是很容易在災難的縫隙里掙扎出一點點絢爛的快樂的,我們誇張著往昔的好時光,使勁兒地想讓自己笑得更厲害一點兒——無非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真正的厄運就要來了,大戰之前,總要積蓄一點兒力量。

    我清晰地記得在放下電話的瞬間,我的世界萬籟俱寂,我的思維以一種全新的方式重新連接到一起,腦子裡異常清醒,清醒到覺得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在不動聲色地發出一種微小的振動的聲音,類似於耳鳴,不知道那聲音是來自窗外,還是來自我的身體。我甚至可以聽到陽光透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

    五個月以來不曾降臨過得寧靜慢慢地,不由分說地將我浸沒,那個時候,我百分百相信五個月的異國之行和一家瀕臨倒閉的公司極大程度上將顧里從谷底救起,我可以在她的刻薄尖酸的口氣中聽到久違的輕鬆愉悅,甚至是一絲不曾有過的輕快和魅惑。

    幾分鐘前,在接聽到電話的前一秒,我身體最深處的靈魂正不斷的顫抖,一時之間,耳朵里充斥著類似於某種昆蟲飛快扇動翅膀的「嗡嗡」聲,一種輕微卻尖銳的疼痛慢慢延伸到我的腦海,我清晰地聽到我所有思緒全面崩盤的聲音。

    如果顧里知道了,她一定會嘲笑我是個不爭氣的貨色,學我者死,似我者亡。但是我由衷的開心,我知道我所熟悉的顧里回來了,以一種全新的身份和靈魂回來了。不管經歷了什麼,她依舊妖嬈明媚地綻放著。

    其實我還是害怕的。

    十幾分鐘後,我抱著厚厚一疊資料走進了葉氏集團的大門。門口被保潔人員不斷擦拭的玻璃完完整整的倒影映著一個陌生女人的影子。

    我慢慢走向她,她也以一種相同的方式走向我,她臉色蒼白,一手抱著資料,一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裙擺——緊到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我真想問問她:「你是不是病了?去醫院嗎?」可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準確點來說,在她面無表情的注視下,我感到深深的恐懼,她的眼睛像午夜一點的天空,黑暗寂靜,偶爾閃過一絲星星的光芒,又馬上被烏雲淹沒,我知道那是仇恨,被掩蓋在靈魂深處的仇恨。

    然後,我對自己說:林蕭,你還是害怕的。

    大廳里其實沒我想像的那麼危機四伏,我長驅直入時根本沒人注意到我,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忙碌著,這樣很好。直到我走進電梯,我都可以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路人。我在心裡不斷默念:35層,出電梯左拐第一間會議室。天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可我就是知道了,並勻速的朝那個地方移動著。電梯門在我眼前緩緩打開,撲面而來的空氣的味道都是驚心動魄的。

    我戰戰兢兢地走向那間會議室,最終在玻璃門口駐了足。可能是我的身體里還殘留著快速運動的痕跡,停下來時我的手腳都有些彆扭。我輕輕握住門把,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緩慢的向前推進。屋內的燈光比室外暗的多,模糊間我看到一個人影,在會議室的盡頭。

    我繞過會議桌,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瘦了,我真不想承認這個,可他確實是瘦了,臉部的輪廓比起半年前更加分明,我不知道這半年來他經歷了什麼,因為他抬起頭直視我的那一刻,他的雙眼不同於以往的明亮透徹,變得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我知道那是歲月,是曾在他體內的歲月,如今終於平靜下來,沉澱下來了,成為了沒有一絲光彩的湖。

    我拉開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把手中的資料放在桌面上,故意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然後坐下,我儘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片刻才緩緩開口:「顧總,我是Gustrovin集團亞洲執行總裁助理,林蕭。」

    「我知道了,林蕭,我還以為來的人是藍決,怎麼樣,她什麼時候到?」他輕輕地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但是為什麼,他連一點驚訝錯愕都沒有。

    但是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一副不動聲色,沉著冷靜,黑色的襯衫還有黑色的西裝,他被黑色的湖水淹沒殆盡,但是卻看不到一絲絲掙扎的痕跡,只讓我覺得有一種類似於憂傷的東西在慢慢地充溢著。

    我沒有回答他,偌大的會議室因為彼此短暫的默契而寂靜如斯。

    不會錯的,我想我和顧源都聽到了那一種熟悉的聲音——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的清脆的撞擊聲。

    那幾秒我幾乎是忘記了呼吸,心臟也隨著逐漸清晰的聲音一下一下的跳動著。最後聲音戛然而止,那扇玻璃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伴隨著一陣細微的玻璃劃動的聲音,帶來了房間外滿滿噹噹的燈光。然後,她出現了,不對,她就像個粉墨登場的角色,故意搶過了壓軸的戲碼,在這間暗潮洶湧的房間里,上演了一場「聞香識美人」的戲碼。

    「原來顧總喜歡暗色調,不過大白天實在沒必要把燈調的那麼暗。」她轉過了身,戲劇性地擰亮了燈,於是這個女人就這樣隆重的登場了,伴隨著突然灑落的光芒。

    「顧……顧里」我看著她,獃獃地說不出任何話,只曉得馬上起身。她戴著一副碩大的太陽鏡徑直走過了我,走向顧源,直到他們之間距離不超過半米,她才漫不經心地摘下那副太陽鏡,把包隨意的放在桌面上,有意無意似的歪著頭,用鏡腳抵著太陽穴,蜻蜓點水般打量著顧源,滿眼都是我所不熟悉的魅惑,她的手指精緻而修長。

    她朝顧源嫵mei地笑了笑,輕聲道:「顧源,顧總,好久不見。」這時我才發現,顧源的頭髮是暗酒紅色的,像是不久前才染的,跟顧里的發色非常接近。

    顧源沉默了一下,然後他突然微笑了,他的眼睛是很深很深的湖,而那個微笑就是丟進湖裡的石塊,盪起揉著燈光的斑駁,我幾乎聽得見水花濺起來的聲音。

    片刻後,他站了起來,和顧里禮節性的握了手,然後說:「顧里小姐,Gustrovin集團這是第一次和我的公司合作,那麼何來的『好久不見』呢?」他的聲音像是鍍上了某種金屬,冷靜深沉卻不停流露出溫柔。

    語畢,我清楚地看見顧里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和驚喜,身後的藍決很適時的拉開了椅子,顧里正正神色,自嘲似的的笑了笑,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顧里眼睛裡亮晶晶的,我不知道那是桌上電腦反射的光,還是她的眼淚。

    原先我以為顧里見到顧源後會先扇他一個耳光,然後再是一陣劈頭蓋面的謾罵,反正周圍都是熟人,她把桌上的咖啡潑向顧源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類似於「你無情!你無意!你居然拋棄我!你這個混蛋!」瓊瑤風格的情節是絕對不會發生在顧里身上的。

    我本以為她起碼會全程擺臭臉,不過我的臉似乎最為僵硬。她今天居然真的是來和顧源談合作項目的,就像和一個素未平生的人,僅僅為了單純的利益而談笑風生。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目睹了兩台計算機,哦不如果包括藍決的話,三台,從開機到硬碟過燙導致當機最後殺毒重啟的全過程。當然我一個字也沒聽懂,所以沒有辦法給你們做詳盡的轉述。一個多小時前我沒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大概是我本季度做的最蠢的事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有了大把的時間來打量,或者說欣賞如今的顧里。

    他們都說一個女孩子出國以後會長胖,尤其是去北美的女孩子。還好,顧里沒有,她從來沒有胖過,如今的她甚至比半年前更瘦更白皙了,當然不是像之前那樣貧瘠的瘦,她瘦的錯落有致,這麼一看,北美獨特的食物還是讓她長回了一點肉。

    也或許是因為逐漸豐滿了起來,她似乎特意穿了一條格外性感的裙子,把前胸以上的肌膚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她戴著的,那條精緻的項鏈,柔若無骨般附在她性感的鎖骨上,我甚至可以從側面看到她若隱若現的蝴蝶骨,那個骨頭就像是《X戰警》裡面的一個變種人,好像馬上就要衝破皮膚的束縛,變成一對真正的翅膀。

    她談笑風生間,時不時用手指觸碰著她鮮艷的嘴唇,極盡魅惑。

    但是我大多數時間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耳後,因為頭髮的遮擋,我實在看不清她耳環的款式,只能依稀看到金屬的亮光,這才是最誘惑人的,「猶抱琵琶半遮面」,白居易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的耳朵里充斥著顧里清脆的笑聲,她的耳環隨著說話的節奏搖晃著,眼睛總專註地盯著顧源的臉,偶爾目光會移開一下,蜻蜓點水地掠過別的什麼地方,風丨情丨萬丨種。

    她不是那一種陳列在櫥窗裡面的精緻娃娃,而是翩翩飛舞的蝴蝶,她的身上有靈動的美麗,這一種美麗一旦凝固了就會失去光澤。

    如果說曾經南湘站在馬路邊就足以引發一場車禍,那麼如今顧里每一個瞬間都能引得男人們爭先恐後的廝殺,因為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都是別樣的、說不盡的風情。可正是這樣的顧里,帶給我一種深深的傷痛感,她必定還要獨自走一段滿是荊棘的、漫長的道路,必定還要經歷更深、更徹底的傷痛。我目睹著顧里血淋淋蛻變,可是我幫不了她。

    差不多又過了半個小時,好吧,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在這間屋子裡,我早就沒有了時間觀。我耳朵里充斥的紛亂的學術語言已經跑到我的腦子裡去了,所以我現在有些混沌不清,我儘力把頭抬起來,可是脖頸卻像罷了工,說什麼也不肯支撐起我這顆昏昏欲睡的頭顱。

    就在我偃旗息鼓的前一秒,我聽見椅子挪動的聲音,然後一個聲音居高臨下的說:「顧總,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

    顧里用她天籟般的嗓音告訴我,我的煎熬結束了,我在心裡高呼「萬歲!」,緊接著慌忙地抬起頭,卻一眼便撞上了桌面以上、顧里裙擺一下的那段白皙的大腿,隨之出現在我腦海的第一個畫面是:顧里下半身幅度再大一點,就可以看見她的底褲了,我猜是維多利亞的秘密2014年新款。然後唐宛如的一句話又馬不停蹄的闖進我的腦海:「如果我是個男的,我一定會可恥的硬了!RIGHT NOW!」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當然。」顧源隨即也站了起來,對顧里溫暖的笑了笑,「對了,顧小姐,聽說你很喜歡《當月時經》的剪報,我這裡有這半年來的,需要嗎?」被玻璃過濾的、薄如蟬翼的陽光籠罩著他雕像般的臉龐以及筆挺的西裝。

    顧里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片刻,僵笑著說:「好啊,有空的話我讓藍決去拿,」她又轉身指了指我,「我助理做的剪報實在沒法子兒看。」

    「就這樣吧,顧總,告辭了。」顧里慢慢的抬起手,最終停在一個微妙的高度上,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向顧源伸出手,她的手在陽光下白皙到接近透明,十指指甲卻像沾了血般妖嬈。顧源失神了幾秒,然後輕輕,哦不對,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他們的動作都極其優雅,好像下一秒顧源就會像十九世紀英國王室那般俯下shen子親吻顧里的手背和她修長的手指。

    說話間,我又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是一種平底鞋踩出的、很輕很輕的聲音,隨即我聽到了一種類似於玩具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我想我大概猜出是誰了,於是我慌張的轉過頭看向顧里,然而顧里像個沒事人兒一樣,提著包包就往門口走,她走動時帶起一陣香氣,讓我錯覺散發出香氣的並不是她噴的香水,而是她每一寸的肌膚、每一滴的血液、甚至是每一個活躍與否的細胞。

    然後,玻璃門開了,走進了一位身穿便裝的女子,她一邊逗弄著懷裡的孩子,一邊笑著說:「顧源,寶貝在家一直哭,我猜,她一定是想你了,所以帶她來看看你,」她把手中的玩具搖得更響了,她慢慢抬起頭,「你看,她一見到你就笑了,你好久沒回……」前一秒還在自說自笑的袁藝突然愣住了,像是被什麼噎到了一樣,看似難以置信的向後退了幾步,她站在那兒獃獃地看著顧里。

    顧里站在我面前,所以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也愣了幾秒,然後肩膀狠狠地抖了一下。幾乎是立刻,我聽見顧源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說:「孩子既然哭了,你自己看著辦,家裡不是沒請保姆,你犯不著每天來公司鬧!」

    他此時的表情非常難看,像是馬上就要開始tú丨殺。

    顧源狠狠看了袁藝一會兒,就把目光轉向顧里,眼神里殘存的粗暴就在他的視線觸碰到她的時候全部轉化成了珍惜,我看得出來,顧源對顧里從未減退的愛戀。

    那時,我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場面大概持續了半分鐘,我在心裡默默祈禱有一人來打破僵局,但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顧里。我看著顧里一步一步走向袁藝,直到她走到袁藝面前,目光自動跳過了袁藝,她極富有耐性的看著袁藝懷裡的孩子,從我這個角度看,顧里的目光柔情似水,我幾乎可以在她身上看到慈母的光芒。

    片刻後,顧里扭過頭,沖顧源眩目地笑,她說:「一個成語怎麼說的,金屋藏嬌,顧總,怪不得之前沒在報紙上看到貴千金的新聞,要我說,顧總你實在不必藏著掖著,」然後她看了那個孩子幾秒,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蛋,可是袁藝一直警惕的看著顧里,顧里只好收了手,她對顧源無可奈何地笑笑:「看起來,小寶貝不太喜歡我,顧總不然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我也好送她一個見面禮,」她扭過頭看著袁藝,笑眼盈盈,「夫人也來吧,我們兩家公司現在是合作夥伴了,犯不著那麼拘束。」

    顧里慢慢把臉湊向袁藝,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之後袁藝的臉色越來越糟糕,可能她表達能力有限,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曉得狠狠瞪著顧里,而顧里在欣賞完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後,又重新戴上她的太陽鏡,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只留給我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看到這裡,你居然說顧里好弱!這根本不是顧里!誒!你會不會寫啊!

    我只能說,你們太膚淺了!事後顧里是這麼跟我說的:「天哪,林蕭,你覺得顧源看起來怎麼樣……對啊,那袁藝懷裡的那一……坨沒理由那麼丑啊!她那長相放在鬼屋能圈錢,掛在門口能辟邪的,你說一個小孩子長那麼丑合理嗎……什麼!你居然說老娘在端詳她!好歹你是個文科生,能別那麼糟蹋自己的畢業證書嗎!如果不是我身上這條12萬的裙子,我早就嘔了!……你以為我是隨隨便便說出『千金』兩個字的嗎!幸虧包著她的是一條粉色的裙子,不然光看長相我實在辨別不出那坨是什麼物種!顧源上輩子眼光差成這樣!……什麼叫別用『坨』來形容一個小孩!什麼叫不禮貌!那好,你要我今後怎麼形容她!用『塊』嗎!」

    「……天哪!該不會顧源他們家只有男丁遺傳了長得帥的基因!?」這是顧里的檢討陳詞。

    對了,你問顧里最後對袁藝說了什麼,從袁藝那張臉來看,大概是:「你身材差成這樣,怪不得老公不愛回家」之類的話,反正顧里對付那些像袁藝一般的女人的招兒,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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