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人站起牽住冬月的手，長手一攬將她擁入懷裡，並把她帶到樓上的賞景台。

「芳卿，你可想好了？」苗大人眉頭緊鎖，語氣帶著焦急。

「我聽說你執意要與那書生走……可我也是愛慕你的，我不比他差，為何你就不能跟隨我呢！」

冬月被說得一愣一愣，她從未面對過愛恨糾葛，如今只能直起腰板聽他說話。

「芳卿……」苗大人含情對視，他急需對方的答案來安撫心理。

「這件事不是兒戲，我還需考慮……還是說說你最近怎麼樣吧。」冬月推鬆開苗大人緊捏住自己手臂的手，稍稍提起裙角過去坐下沏茶。

苗大人喜出望外。事因芳卿從不會平和地與他說話，也未曾提過考慮，看來他是有機會了！

苗大人乖乖坐下，按捺心中雀躍說著最近所遇。

冬月聽著話，數著話里出現的「顧大人」的次數。

「這位顧大人，可是紫粵城的顧沛義？」冬月便邊問邊將剝了皮的橘子堵到苗大人嘴邊。

嚼著甜蜜橘子的苗大人沒察覺到溫和的芳卿有何不妥，沉在溫柔鄉里獃獃地點頭確認。

「過幾日，我要去紫粵城接顧大人過來和老鴇們談事，聽說顧大人是準備把地買下來。」苗大人笑著張張嘴，還想吃對方親手喂的橘子，冬月知道他的意思，不過是把橘子放到他手心。

苗大人心想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也不惱，挪椅子靠近冬月，悄悄在她耳邊說道：「你也知信子姐最疼你，為了你們以後的生活，別忘了好好和信子姐聊聊。」

冬月不明白話中含義，剛要問，轉瞬之間便換了場景。

她站在紗幔後面，前面與幾個女人對談的男人一身華貴的花青色主調衣袍，觀看氣質舉止，加上連田大人也只能低頭站在一邊，看來是顧沛義不錯。

「顧大人是何意？要買下這塊地？哈哈哈哈哈，我可不知道有什麼行業能比我們賺錢。」信子撫扇嘲笑道。

她身邊幾位同樣披金戴銀的女人也笑了。

「只可惜，得罪了神明，能快活幾天？」顧沛義眉眼彎彎，好似一隻狐狸。

「城裡如今的財神廟，是你們推翻了誰的神像才建起來的呢？」顧沛義抬眸掃一眼女人們的表情。

「你們推翻的可是文曲星官的神像！」顧沛義拍桌，起身背對她們。

「知道我們東山為何難出文人騷客嗎？還不是你們為了自己的錢財私慾推到了文曲星官的神像，即使有財神庇佑，也無法阻擋文曲星官給你們降罪！」顧沛義轉身，低頭悲憫地瞧著愚民。

「我已經向文曲星官請罪，只要你們讓出此地並在此處建起學府，他便寬恕你們此前的愚昧行為。」

顧沛義張弛有度，話音起伏緊抓人心，留得心中有愧且敬畏神明的女人們面面相覷。

「我們同意可沒用，這裡幾百張嘴等著吃飯，顧大人若能把我們安頓好，價錢好商量。」信子說出眾人的顧慮。

信子這一代，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沒有出過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叫她們去闖蕩，不現實；叫她們嫁人更是可笑。

顧沛義也有退步，說會考慮此事。

顧沛義剛與她們簽下協議，他抬眸望向紗幔之後，冬月只覺眼睛一陣刺痛。

閉目緩和過後，胸口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灼熱的交匯，一柄劍刺破了她的心臟，沒有反應過來的冬月驚得愣住了，她倒進「殺手」懷裡，對方抖著聲音道歉。

「殺手」見她還有呼吸，便上手掐住她的脖子，冬月用最後的力氣扯下他的面罩，那人竟是說要待芳卿好的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