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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草說，「因為你表哥，是我媽在我念高中時候，給我找的補習家教。」

我有點不信，林金草不是說他高中時候一直當班代嘛，於是我又質問林金草，「我表哥當年才考了三本，怎麼可能夠輔導你呢？」

林金草說，「你表哥考了三本，完全是因為他偏科太嚴重了。主科的英語太爛，就考了個位數，字寫得丑，語文也差，五十多，沒及格，聽他說是作文寫了零分。但他理綜成績很好，兩百八十多，接近兩百九了，數學一百一十幾。那時候，我念高二，溪州從2017年起文理就不分科了，但我還是選了全理科。你表哥輔導我的理綜和數學，語文和英語，是我媽親自輔導我，他們對我的學習成績的提升，下了很大的心血，那時候，我也以為，只要我認真堅持下去，最後的臨考折換分數，說不定能衝刺國內的top3。」

註：民間的說法，top3有10所院校。林金草當時念的高中，往屆成績，一般保持年級前二十，基本上都能上top3。

我覺得林金草對他母親的感情，肯定更複雜，之前林金草一直都在說，她母親對他很冷漠，不管他，現在又說還親自輔導他學業，輔導學業，這樣交流應該很多的才對。連最基本的說法都是矛盾的，林金草！

我打斷了林金草的話，「那麼後來你為什麼沒堅持下去？是因為鍾武藝嗎？」

林金草說，「可以說是因為他，也可以說不是。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幹了件壞事！」

「你和鍾武藝嗎？你們幹了什麼壞事？你們兩早戀被發現了？」

林金草說，「不是。」

我繼續追問，「那是什麼？」

林金草估計是站累了，一直站著說話，他先是半蹲下去，然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他爺爺的石碑旁邊，用手摟著石碑，身體半依靠在石碑上，回答我的問題。

林金草說，「因為我和鍾武藝，在高三畢業等成績出來的那個假期里，綁架了我們班以前的一位中文老師，還…還害得她流產。」

我聽林金草這麼說，整個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一個林金草，這傢伙真是個惡魔啊！

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還不被抓進監獄，現在還在外面逍遙自在，這傢伙一點不覺得於心有愧不算，居然還如無其事地把我叫到墳地里來講這些，簡直是惡魔本人了！

我想問問看！他的老師又是怎麼得罪他了，他居然做出這種事！太可惡了！

我問他，「你為什麼要綁架中文老師？」

林金草說，「因為我…喜歡她。」

聽到這句，喜歡？我簡直毛骨悚然！

「你不是…你不是一直都是彎的嗎？你應該喜歡男人才對，你怎麼會喜歡女人？」

林金草說，「這個…說來話長。」

我一下子想到什麼，腦子像炸開了似的，覺得可怕，我脫口而出，「林金草，你這個禽,獸！她流產的那個孩子…該不會是你的吧？」

林金草很平靜地說，「當然不是。那是他丈夫的孩子，她早就結婚了，流產的那個，是他們準備生的二胎。本來也沒打算讓她流產，但是可能是她運氣不好吧，就流產了。」

聽到林金草這麼平靜地說著這麼可怕的事，我簡直噁心極了，比當網路鍵盤俠和別人對線的時候，還要噁心一百倍！一千倍！

因為真實的惡就在我身邊。而且我還和這個傢伙，朝夕相處地生活了這麼長時間。

「林金草，你怎麼能…那麼對待長輩…」

林金草說，「我沒對她做逾越的事情。只是讓鍾武藝幫忙，把她綁在椅子上，蒙上眼睛，堵上嘴巴，調整好光線，畫了她的幾張速寫。我打算畫好之後就放了她的，只是沒想到她會流產…可能是因為，嚇到她了吧！」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畫她的畫？」

「都說了，我喜歡她。」

「你為什麼喜歡她？」

林金草說，「因為她很慈祥，額頭上有顆痣，說話的聲音很空靈，身體瘦瘦的，個子高高的，頭髮長長的，總是讓我想到《西遊記後傳》里的觀音菩薩。假期太漫長太無聊了，我突然想看到她變成觀音菩薩的樣子。」

我的手拽著墳地里石縫裡長出來的植物。

「給你看看她的照片，在我手機里。」

我還以為是被綁架之後，當時拍下的照片，於是馬上搶過林金草向我伸過來的手機。結果只有一張他高三時候拍的畢業照。

鍾武藝也在照片上，照片上有五個人，兩個老師，三個學生。男老師是他們的訓導主任，我在別的照片里見過。

兩個同學一個是鍾武藝，體育委員，還有一個男生，個子比林金草和鍾武藝矮很多。

剩下的就是一個女老師了，不知道是不是照片本身的原因，林金草說的中文老師在照片里看起來好老。讓人感覺，真的完全不像是那種會讓學生產生曖昧情愫寄託的類型。

想想也是，他們是男子高中，一般也也不太可能讓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去任課。

我發出來疑惑，「她怎麼這麼顯老？」

林金草把照片拿回去。

「對，的確挺老的了。都四十好幾了，能不老嗎？這個年紀，已經是高齡產婦了，還要勉強著生二胎，真是不知道惜命呢！」

這麼對待自己的老師，真是太過分了！

我有些氣不打一出來地說，「原來…原來你是真的很迷戀老太婆啊。怪不得你之前那麼喜歡去機場上班，之前你待的那家美妝公司，員工好像都是些大媽大嬸吧？真是奇怪的公司，怎麼公司裡面招的都是三十五歲以上的老阿姨呢？想必公司創始人，就很奇怪吧！但是你又一直假裝自己是gay，又是什麼意思？你這個傢伙，還真是混亂。還有，這些年來，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啊！」

林金草摟著他爺爺的石碑笑，那笑容越來越苦澀，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林金草，你還笑得出來？」

「就是因為真的有點想笑。」

「林金草，你去自首吧！」

「我沒什麼可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