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貨家裡把他丟我這兒，咱們家就沒好過！一天天一天天的，什麼都不會，還老是給我惹麻煩！這沒用的雜種就是個啞巴！跟他說什麼都擺著那樣兒，吱也不吱一聲，我收留他他也沒打算客氣的，平常就覺得老丟東西，今日裡他偷了我的髮簪，這口氣我怎麼咽的下去啊？！」那女人指著小孩兒破口大罵道。「這小賊膽兒挺肥啊，偷了人家髮簪，還想跑！老娘見了他就來氣！老娘今天非賣了他不可！」她怒吼著。

程霽站在人群中，低低的笑了笑。「嘖嘖嘖，好一個母夜叉。」他小聲說道，勾起嘴角。

「那也不能打小孩啊......。」赤琉夜說道，一邊䁥了程霽一眼。

「唉。」程霽有些嫌麻煩，嘆了口氣還是乖乖站出來了。

「這位姐姐，先別生氣，小孩子不懂事，賣不得的。」程霽開口時已經站到那孩子前面，那女人卻沒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程霽嗓音圓潤，說起話來慢悠悠的，讓人聽了覺得挺舒服。

那女人見來者是個頗年輕的少年，說話也挺有禮貌，便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暴跳如雷的大聲怒吼。不過她依然沒幾分退讓。「我今天要是不賣了這小子，我不姓白！」她厲聲道，眉頭糾結，脖子上爆著一條青筋，抓起小孩兒的頭髮，粗暴的往前面扔。

周圍的群眾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她說她姓白......！」「不會吧，莫不是那鼎鼎大名的白家潑婦？！」「噓，別給人家聽到了。」「是啊，小聲點兒，若她真是那白家的，到時候你可就慘啦！」咬耳朵的聲音此起彼落。

那姓白的女子見四周的人開始對她各種指指點點，那些眼神小心翼翼又帶著不屑。她頓時有些無措。

「姐姐一定不是有意這麼做的，只是東西被摸走，心裡不好受吧。」程霽悠然說道，嘴角微微上揚。「姐姐就別生氣了，若是真的不喜歡，那就送走吧。這也不是姐姐的問題，是小孩兒先偷東西不聽話的是吧？」

「送走？老娘這還不扔了他，就這貨，沒誰會要的！」她低頭踹了那孩兒一腳。「離我遠點！」

「唉呀，不愧是白家潑婦，夠可以。」「兇狠潑辣。」「那小夥說送走？」「這小夥子可真敢說啊！」「你確定人家是小夥子不是小姑娘？」「偏題了，那邊的。」「送送送，送哪兒去啊？那女人剛才才說的，爹娘都不要他了！」「嘖嘖嘖，這......」「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其他親戚。」「不如送給旁邊那個姑娘啊。」「啊！有道理！就她出來管閒事，那送她啊！」「咦，好方法！」

程霽淺笑。

「阿蓮姑娘，那小孩兒今天起跟著你，還請你帶著他吃香喝辣，好玩的事一件不少。」程霽說道，轉身去看小孩兒。「你願意跟這個小姐姐走嗎？小姐姐說要照顧你。」

那小孩兒睜大了眼睛看程霽，似乎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

「那好，你先去跟小姐姐一塊兒吧。」程霽說道。

「喂！幹什麼呢！」那姓白的女子大聲疾呼。

「姐姐你自己說今天非要扔了這孩子的。那既然你都扔了，咱們為什麼不能撿走？」程霽笑問。接著他往人群外走去。

一瞬間那女子拉住程霽衣袖，似乎要說什麼。

程霽笑著回頭，一句話。「給了面子就乖乖的閉嘴。」聲音大約是只有兩人聽得見的。

他跑去找赤琉夜。

「喂！幹嘛把鍋甩給我啊？！」赤琉夜嬌嗔道。

「沒辦法，阿蓮姑娘先把我拖下水的。」程霽無辜的眨眨眼睛，睫毛像顫動的蝴蝶般。

接著他嘆口氣。「先帶小孩兒回去吧。」

「咦，人呢？」赤琉夜茫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