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房間啊？」赤琉夜張大了一雙眼睛。「真好！」

「阿蓮姑娘的房間不也挺好？」程霽問道，一邊往床上坐。

「喂，阿蓮你怎麼來啦？」赤杏禾探頭進門，看了看程霽。

「啊！杏禾哥哥！」赤琉夜看見赤杏禾那半顆頭，馬上高興的跑了過去。「我來參觀參觀你們住的房間啊。」她笑開了嘴角，臉頰上暈出朵朵粉色的雲，荳蔻年華的少女笑的這般，如此討喜。「等會兒我跟程霽哥哥去街上逛逛，你來不來啊？」

「挺想的，只是額家怕兄長待會要找我去跟四嬸嬸說話。」赤杏禾無奈的說道。「兄長總要額家聽他們話說當年，說是可以從中學習。」他嘆口氣。「不如你們先去吧，待額家脫身，一定飛速前往！嘿嘿。」

「杏禾哥哥不來啊...。」赤琉夜有幾分失望。「沒關係，程霽哥哥咱們走吧！」她說道，雀躍的往門外走去。

「小心階梯。」程霽笑著說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為時已晚。

赤琉夜一臉不滿，灰頭土臉的爬起來。「程霽哥哥，你怕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摔了吧？」

程霽傾身，把手遞給赤琉夜。「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一般跑這麼快下樓梯都會跌的。」他眼裡帶著笑意，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

赤琉夜一瞬間似乎怔住了，不過很快紅著臉拉住程霽的手站起身，拍拍衣衫。「那、那本姑娘就不跟你計較了。哼！好啦，走吧，程霽哥哥！」她笑了笑。

二人走出客棧，天空仍陰，而且沉重的似乎隨時可能下起雨來。

「這種天氣，可真讓人鬱悶啊。唉。」赤琉夜哼哼道。「欸！看！那裡有糖葫蘆！」小姑娘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

程霽掏了幾文錢出來付給小販，自己也買了一串。

「唔。好吃。」他小口咬下，涼甜涼甜的冰糖在口裡化開，果實微酸的甜香味濃郁。

「程霽哥哥也喜歡吃這種東西呀？」赤琉夜抬眼問道。

「畢竟以前做貓的時候可吃不了這個。」程霽饜足的舔舔嘴角，在嗅了嗅吃到一半的糖葫蘆串，愉悅的淺笑著。

「所以原來程霽哥哥是貓妖麼？」赤琉夜又咬下一顆糖葫蘆。「我聽婆婆說，以前她那個年代啊，貓妖就已經很少了。明明貓是一種特別有靈性的動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懶，都沒幾隻貓妖的。」她邊咀嚼邊努力說道，聲音有些模糊。

「字都糊在一塊兒了。」程霽笑道。「吃完再說。」

「唔！」赤琉夜用力點點頭。

雖然天空灰暗，厚實的雲扛著沉重的雨水，街上依然有許多小販。該說不愧為妖市麼，這逢璃處處漫著妖靈的氣息。鮮少有修仙人會來此地，算是人妖仙三族各自默契的給了彼此生存空間。

「咦？程霽哥哥！瞧！那裡人多！咱們去瞧瞧熱鬧吧！」赤琉夜終於吞下最後一點糖葫蘆，馬上快樂的說起話來。

她朝著人聲鼎沸的人群擠過去，一頭青絲微微飄逸，髮簪上那朵精緻的小蓮花正怒放著。

程霽還在一點一點舔舐著他的糖葫蘆，看見赤琉夜就這麼跑了，只得把糖葫蘆直接咬下來，暫時含在口裡。

「喂！你說什麼呢！本姑娘最見不得你這種人了！欺負小孩子！可恥！」程霽才剛擠進人群中心，赤琉夜穿雲裂石的暴喝就穿破了他的耳朵。雖然聲調挺嬌軟，卻是帶著一股堅毅。

「這是我自家家事，我愛怎麼做怎麼做！」一個女人站在赤琉夜對面，不甘示弱的回吼道，絲毫沒有要認輸的意思。「還是你覺得你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你！」赤琉夜被堵的沒話說。

程霽靜靜往人群之中瞥了一眼。

一個瘦弱的小孩子趴在地上，那個女人似乎是把他整路拖來的，被汗水浸濕的頭髮貼在沾滿泥土灰塵的臉上，破舊的衣服處處透風，而且那孩子滿身都是傷。

打傷、踢傷、燙傷、刺傷、割傷。

他把頭低垂著，握緊了小小的拳頭，似乎正努力的憋著滿心的不甘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