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夜與繁星》？

楚函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著秦文辛解開襯衫，胸口偏下的地方赫然是一道猙獰的疤痕。

「既然當時你看見了，那麼應該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吧？」秦文辛雖然笑著，但眼底滿是淚水，「你告訴我這個疤，是不是肋骨折斷了？」

楚函在這巨大的衝擊下後退了兩步，聲音都在顫抖:「什麼意思？什麼肋骨？什麼……」他失去了站立的力氣，重重跌坐在沙發上，「你也……回來了？」

「回來了，」秦文辛想伸手抱抱他，手抬起又無力地垂下，「回到了大一入學那天。」

楚函苦笑:「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小說會翻拍是嗎？」

「所以主動和我來往，對我百般的好，就是為了這個嗎？」

秦文辛想要否認，但看著對方淚眼朦朧，又說不出欺騙的話語:沒錯，一開始接近楚函確實是為了日後能便利地得到更好的資源，為再一次拿下影帝榮譽做鋪墊，包括楚函對他的心思，重生之前他就已經有所察覺。

可那隻是最初，這種單純的想要利用的心思，不知何時已經變了質。

楚函痛苦地捂住了臉，淚眼不斷從指縫間滴落。秦文辛只覺得心如刀絞，終於還是坐到他身邊，緊緊地抱住了他，楚函也沒有掙扎。

「我也懷疑過，你是不是和我一樣，重生了。」秦文辛安撫地摸著他的頭髮，「最初你面對我時的各種表現，都不像是在對待一個剛認識的人。可我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同時重生了兩個人。」

「有一次你喝醉了酒，一直說讓我別走，好像還說了些別的，但我沒有聽清，現在想想，就是在說前世的事情吧？」

一聽他提起前世，楚函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擦了擦眼淚。除了眼眶還在泛紅，又變成了平日里不露悲喜的楚秘書。「你為什麼要自殺？」楚函在說到「自殺」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微微哽咽了一下，「我覺得你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秦文辛沉默了一下。「我確實不是自殺，」他冷笑一聲，「我是被推下去的。」

「推……」

「是謀殺。」秦文辛恨恨地說著，一回頭見楚函眼底又泛起了淚花，趕忙把人攬了過來哄著，「別哭，函函。」

「是誰？」楚函將熨燙平整的襯衫抓得發皺。

秦文辛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問道:「你還記得，那天去天啟傳媒的時候是什麼情景嗎？」

「停電，還下著雪。」楚函如實答道。

「對，停電。雖然大樓里有備用的發電機，但是運作起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也就是說，那一段時間是沒有監控的。」秦文辛一下一下撫摸著楚函的頭髮，「那段時間我被人約到了天台上，說手裡有邢曉菲誣陷我的證據。我當時剛剛被解約，感覺走投無路，才就那樣輕易相信了。」說到這，秦文辛對楚函笑了笑:

「這一次你也是圈子裡的人了，想想天啟的那些人的人品，你猜猜，那個約我到天台推我下去的人，會是誰？」

「如果我想的沒錯，」楚函一雙含淚的眼睛對上了秦文辛的，「是陸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