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沒錯。」秦文辛趁楚函出神，藉機偷了個香，「所以這一次選擇了新橙，避開了他。好了，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來的？」

該怎麼回答？說我因為你的死難過到暈厥，所以回來了？楚函自然是不肯說實話的，又一時編不出什麼合理的謊言，只得咬著嘴唇不吭聲。秦文辛俯身吻了吻他那被咬得發紅的嘴唇，把人緊緊圈在懷裡:

「函函，我錯了，之前我不該那樣欺負你的，回來吧，好不好？」

楚函抵著秦文辛的胸膛，手指慢慢劃過那一處傷疤——是他記憶里骨肉翻開的地方:「所以那天晚上也是你？」

秦文辛心跳頓時漏了一拍。這麼多天來他一直害怕楚函會向自己問起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答道:

「是我。不信的話，要不要再來一次？」

「為什麼哭？」

楚函突然伸出手，摸了摸秦文辛的臉，始料未及的溫柔讓他一愣。他握住了那隻手，低頭嘀咕:

「因為你在叫程炎……」

「那是因為你的疤和程炎的在同一個地方，」楚函看著眼前人像一隻大型犬一樣委屈巴巴地低著頭，心都軟了幾分，「那為什麼說愛我呢？」

秦文辛猛地抬起頭:「因為這是真的！」

楚函笑了:「我不能相信。」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未來會寫出怎樣的作品，會被翻拍得多麼成功，所以你的接近就是帶著目地的。你對我好，後來時冷時熱，好壞都取決於我有沒有聽你的話，取決於我有沒有為你帶來利益，現在你反反覆復地對我說，你愛我。」他有些愛憐地摸了摸秦文辛的臉，說出的話卻讓人冷到血液里，「我愛你，從重生之前就愛你，如今也是；可你的愛偏偏開始於我離開之後，那不是愛吧？只是佔有欲作祟，是捨不得失去利益。」

「不……我不是……」

「好，就當你不是。」楚函的語氣很溫柔，「就當你是真心愛我，那麼我跟你回去之後呢？你又要用什麼樣的東西鎖住我的手腳？」

「回去吧，文辛。」

秦文辛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了辦公室。難過，絕望，潮水般湧出，淹沒了他原本堅強的內心。楚函說還愛他，可就算愛，就算心意相通，也不敢再靠近，這該是怎樣的痛苦？他真真正正地意識到自己錯了，不該為了重回巔峰不擇手段，不該為了留住楚函採取囚禁的方式。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平安夜，告訴楚函自己要出道的那個晚上，那時的楚函好像原本在憧憬著什麼，眼裡的光卻在聽到消息的瞬間熄滅了。

那時的楚函在憧憬什麼呢？如果說楚函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成為藝人後可能面臨的悲慘結局，那麼他會不會想說，我們就這樣下去吧，你做你的配音演員，我寫我的小說，就這樣一直下去，不是很好嗎？

心鈍鈍地疼了一下。秦文辛脫力地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他後悔了，不該重新回到這個圈子裡來，如果那天沒有答應陳思明出演那部電影，就不會有後面發生的一切，也許他和楚函現在正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

可惜啊，上天已經給過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卻選擇了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