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時隔多日，楚函和秦文辛又坐在了同一張桌子旁，和他們一起的還有程炎和幾個公司高層。

程炎皺著眉，將那篇報道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懷疑誰？」沒有過多指責，他直奔主題。

「還沒有具體懷疑到某個人，不過大方向是有的。」秦文辛表現得倒是很冷靜，「看這照片背景，像是在我們拍《不知春》時住的酒店，估計就是當時劇組裡的人。」

楚函不語，垂眸對著那些照片發獃。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不難辨認出他們二人，有的是自己在為秦文辛整理造型，有的是秦文辛在對自己撒嬌，最後的那段視頻更是如同鐵證一般，是自己夜裡進了秦文辛房間後再沒出來，二人間的曖昧被鏡頭和配套文字渲染得剛剛好。

甚至有一瞬間楚函都相信，照片上的秦文辛是真的愛著自己。

「秦文辛，你說實話，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那層關係？」一個公司高層發問。

「沒有，」程炎替他們兩個做了回答，「楚函跟他什麼都沒有。」

楚函不敢說話，不經意間卻看到秦文辛的表情肉眼可見地不悅起來。

「不如這樣，」秦文辛突然笑了，每次他從滿臉不悅突然變到笑容滿面的時候，楚函都會覺得害怕，「這種東西，人家一旦認定就洗不幹凈。不如商量商量，我和瀟瀟趁這個機會就公開了吧。」

一時間幾個人陷入沉默，楚函桌子下的手悄悄握緊了。

「行，」程炎點了頭，「函，去給元白打電話，過來商量一下。」

「好。」楚函可算抓到了離場的機會，逃也似的離開了會議室。秦文辛會主動提出和魏瀟瀟公開，哪怕是在上升期，他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楚函覺得心口被一塊巨石壓得喘不過氣，終於還是指尖微微顫抖著撥通了元白的電話。

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秦文辛和魏瀟瀟都將各自在社交平台公開戀情，楚函再轉發祝福，謠言也就會不攻自破。離開會議室前，程炎拉住了楚函，擔心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回去好好休息，少看網上那些評論什麼的。」

「知道。」楚函低著頭。

到了晚上，手機開始叮叮咚咚響個不停，那些推送消息不用看也知道，是秦文辛和魏瀟瀟公開了戀情。楚函摸到手機，轉發了秦文辛公開戀情的微博，思來想去附了一句:

「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文辛和瀟瀟。」

這條轉發一發出，評論和轉發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數量。雖然程炎提醒過他不要去看，可他還是忍不住，點開了那些評論:

「這回蹭不了我們哥哥的熱度了吧，呵呵，虛偽。」

「樓上的有毒吧？相顧老師還需要蹭你家十八線小明星熱度？」

「不需要你祝福，抱走文辛。」

「那個說文辛十八線的，要不是文辛誰知道相顧誰啊？」

「文寫的不怎麼樣，不要臉的功夫倒是不差。」

……

又來了，又來了。楚函煩躁地扔了手機。不管到什麼時候，網路噴子這種東西還真是永遠不會缺席。

不過他們若是知道自己對秦文辛的心思……楚函苦笑。

活該被罵。

不過楚函沒有想到，事情才只是剛剛開始。

在秦文辛公開戀情後，再加魏瀟瀟的多次發糖，秦文辛和楚函關係不正的謠言很順利地被壓了下去。然後沒過多久，大批營銷號再次發文:

神鬼無間？秦文辛經紀人疑似程炎情人，多次攔截資源！

這些文章更是寫得有理有據，聲稱真正關係不正的是楚函和程炎，程炎之所以安排楚函在秦文辛身邊，是為了將秦文辛的好資源都轉給自己，不要的才丟給秦文辛，生怕被新人搶走了頂流的位置。配圖更是豐富，甚至有楚函跟程炎回家過年的照片。

這一下，之前辱罵楚函的那些人更像是被打了雞血，甚至有人腦補出了一出大戲:楚函是追求秦文辛而不得，所以因愛生恨，靠見不得人的方式攀上了程炎，聯手對秦文辛進行打擊報復，而秦文辛一直以來都被他的好學長，好前輩蒙在鼓裡，實慘。

這些消息放出來的時候，楚函正巧和秦文辛呆在一起——新來的司機請了事假，楚函久違地擔任了司機的角色。所以當秦文辛把手機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得不將車靠邊停下，以免情緒激動造成意外。

楚函幾乎是顫抖著看完了整篇文章。「這些……」他緊緊握著手機，連回頭看秦文辛的勇氣都沒有，「我沒有攔你的資源……」

「這種狗血的事我當然不會信了，」秦文辛笑道。正當楚函鬆了一口氣時，卻聽見了他那讓楚函心如死灰的後半句:

「不過這也不全是假的吧，楚哥。你確實跟程炎關係不正，你也確實，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