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離開了秦峻，就如同他所想，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如此。

他終於如願以償。

「這是給你的。」秦峻將一本本子放在希航桌子上。神色微妙。

他拿起本子，翻了翻，發現這是一本平淡無奇的筆記本。

「謝謝。」希航喉頭苦澀。

秦峻點了點頭很快離開，希航將這本本子放在桌上，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來。

兩秒後，他拿起這本本子，再次打開。

他把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發現有一張不起眼的卡片夾在縫隙里。

希航翻開這張卡片，目光都變了。

這張卡片上寫著幾個字，筆鋒凌厲，龍飛鳳舞，甚是好看，像極了字的主人，張揚跋扈：凱旋而歸。

希航將卡片放回原處，輕輕合上筆記本。

他多想裝作看不懂他的用意。

來到秦氏集團的，秦淵應該是他遇到的最好伺候的老闆。

秦淵對他很好，但由於秦淵的另一個助理湯姆個性過於聚焦糾結在細節上，對很多事情吹毛求疵到一個極致，所有有時候讓希航多少會感到疲累，而秦峻……自然不必說，整個秦氏集團上下包括終極BOSS也沒有比他更難伺候的人，希航這樣想。所以，如今突然畫風轉換到伺候起秦淵，就能感到反差相當之明顯。

秦淵雖然身在如此權位，卻意外有著隨性的個性，之前就知道他很溫柔體貼，可如今跟在他身邊工作才知道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這樣，從不偽裝。他對秦氏集團上上下下的人都相當親和溫柔，希航甚至看到過他和秦氏集團廚房的大廚們在夜晚一起坐在廚房的地板上喝酒談天，歡聲大笑。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必然會覺得他在坐著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身為堂堂的首席副總裁，卻沒有半點架子。又一次希航終於忍不住就，在等待開會的間隙問過秦淵這個問題，秦淵卻是這樣回答他的——

「在這個世界上人人平等，無論是什麼身份，被人看起來或許是位高權重，享受著權利、崇敬和讚美，生活完美無缺，可在我的眼裡，就好像我也能過一遍他們的人生似的。」

希航聽完後覺得，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在人雲亦雲秦氏集團里，秦淵可以始終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受任何人影響的原因。

所以，這樣的秦淵在面對希航剛上手新事務時犯的小錯誤，也自然給予了無比包容的心態，而他的耐心更加速了希航的愧疚和拚命想要儘快完全上手的決心。

中午和露娜一起吃飯，露娜面對他的職位調動當然也是冷嘲熱諷祝賀一番，因為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一個完美的升職和甩開一個喜怒無常的情人的機會。

「我看你最近氣色都比之前一段時間好得多了，」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裡，露娜打量著他，「你之前跟著秦峻的時候真像個受氣包小老婆。」

「……」

我謝謝你啊。

希航想著回擊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不小心就要成為齊天大剩了。

回想起自己窘迫時露娜不離不棄的陪伴，心軟嘴也軟，輕輕地「嗯」了一聲。

「哎，你先告訴我，」露娜此時突然放下了筷子，賊兮兮得盯著他，「最近幾天秦淵是不是一直來接你？辦公室戀情？老實交代。」

希航瞬間就有些不自在，一口水嗆在喉嚨里。他咳嗽了好幾聲，大腦飛快運轉，閃過一些從前的畫面，臉紅了，覺得自己做人太不長進，怎麼可以在一棵樹上弔死兩回。皺著眉頭朝露娜輕輕擺擺手。

「啥？」露娜佯裝驚訝，「你們是炮 友？」

他瞪了露娜一眼，「你當我是你和方旭？」

「卧槽！」聽完這句話，露娜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要拿手捂他的嘴，「你他媽的在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

露娜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傢伙臉竟然一下子紅了，過了兩秒鐘，她捂著自己的額頭，聲音都低了，「……你，你怎麼知道？」

「噢，原來真的是。」

露娜瞬間明白原來他是在給自己下套，氣的直跳腳，憤怒地朝他豎起中指。

「要不是因為我太了解你，我估計也不會想到這層去。」希航淡定地推開她的手指，「最近幾天你們好幾次在合一見面，你一看到他就不自在地別過臉去，秦峻最近也沒有讓方旭來找我……你厲害了啊，連他都敢睡？你不是之前覺得他是Gay嗎？」

露娜嘆了口氣，捂著臉道：「現在知道不是，他直的不行……」

「那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不確定啊，」露娜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一次喝多了就……也不好說……」

「你們就這樣搞上了？」

「你以為我想這樣草率？」露娜一拍桌子，嘴裡卻是嘟嘟囔囔，「還不是因為他長相和身材都是我的菜啊，而且，而且……開起船來也是厲害得不行，於是一夜情就變成了多夜情……」

希航覺得頭疼，「你是男人嗎？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是什麼人？他那心眼可跟秦峻是一卦的。」

露娜的目光有些落寞，「我也沒想和他怎麼樣，就……先這麼著吧。」

他和露娜這幾年風雨同舟，對露娜也十分了解，他沒想到之前一直嫌棄方旭城府很深、可能還暗戀秦峻的露娜，突然只見就和方旭有了這一層關係，而且看樣子，露娜好像是真的動心了。

「他有女朋友或者太太嗎？」

「應該沒有，我也偷偷調查過。」

「千萬小心別陷得太深了……」希航動動嘴巴，想起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嗯，」露娜低頭喃喃，「我知道。」

「方旭真是可以，」希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保護秦峻像護犢子似的，就怕我和秦峻有點什麼，自己卻和我朋友搞得這麼心安理得。」

他真的每次看到方旭總覺得對方做事細心貼貼，就算是為了秦峻才會對自己也是如此，自己竟然什麼都看不穿，還一味覺得大家都相親相愛，世界充滿愛與和平呢。

這個話題瞬間令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兩人沉默地吃了會兒，露娜才佯裝嘻嘻哈哈地再次開口：「話說，真的是秦峻把你拱手讓給秦淵了？」

希航手上的筷子一頓：「是工作安排，別說得跟倒賣人口似的。」

「那就是不否認嘍。」

「……嗯」

秦峻的商業聯姻才是這計劃重要的一步吧，自己這顆棋子，畢竟太小，太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