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持說，「學長，我突然有點想吃荔枝菇燉山雞，想吃驢肉涮火鍋，還想吃椰奶凍茶。」

真是麻煩，剛才問他想吃什麼又不說，現在訂了餐才說，不過，老吃素也不行，吃點肉補補吧，寒霜把之前的訂單取消了，又按婁持說的口味，重新點了另外一家餐廳。

婁持偷看了寒霜了一眼，又低頭玩著手，有些拘謹地說，「學長，你真好。」

寒霜說，「沒有。謝謝你今天送我去醫院，又去超市幫我買東西，是你挺好的才對。」

婁持撓著後腦勺，說，「不是，還是謝謝學長，能認識學長，老實說，我很高興。」

寒霜斜靠在窗邊，平淡地說，「你可以叫我名字，寒霜，我們應該差不了幾歲。對了，你不是說，你今年十九嗎？我二十一，總之叫名字就行了，學長學長的，太客氣。」

「還是叫學長吧。我喜歡叫你學長。」

寒霜面對婁持的笑容，皺了一下皺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感覺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曖昧，車裡悶透了，寒霜說要下車。

司機大叔說，玉石街還沒到呢。

寒霜說，「師傅，停車，我們想先到前面步行街的商場逛逛，然後走路過去就可以了。」

寒霜是看到前面有商場，打算進去重新買一身可以穿的衣服，因為現在身上這一身，太邋遢了，襯衫是破的，下面又是睡褲。

婁持也跟著下了車，下車時，司機大叔還給婁持一張名片，婁持接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跑私家車的拉客名片，仔細一看，不對。

大叔說，「我叫萬三千，是做演出策劃的，個演、商演都接，工作室近期還在招實習生，你看看身邊有同學如果有感興趣的，或者校學生會活動有合作，都可以聯繫我。」

原來司機大叔是做演出策劃的，難怪之前在車裡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喜歡華語流行的。

婁持下車之後，就把萬三千的名片拍了，發給了金姐，金姐是校學生會外聯部的，就當是幫她積累資源。

金姐給婁持回消息說，保衛處的處長親自出動去查了，出現在寒霜寢室的那條蛇，其實就是他們宿舍的一個叫高執的男生養的。

婁持聽後感覺挺不可思議的，既然是寒霜的室友養的，那他豈不是全都知道怎麼回事？

婁持忙低頭和金姐發消息，抬頭一看，寒霜走老遠了，融進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天早就黑了，光怪陸離的霓虹，閃爍著。

天還下過點小雨，地有點濕，從海邊襲來的夏日溫熱的大風，吹拂著。

大風吹，大風吹，冰淇淋流了淚。

前面就是萬達廣場，廣場一層，外圍種滿了超耐熱的高大的藍霧樹，藍花楹的花期正盛，開得既熱鬧非凡，又濃郁聲張。

寒霜站在冰室外面，一棵新移栽的，還吊著輸液瓶的藍霧樹下，朝著婁持招手，沖著他喊，「喂！這邊！快過來！！」

婁持開心地衝過去，虔誠地站在寒霜面前，拉了拉他的一角，說，這些玫紫色的絮狀的花，也太漂亮了，想在大樹下合張影。

還沒等寒霜同意，婁持就把比寒霜高半個頭的小腦袋低了下來，湊近寒霜的臉龐，軟軟的粉頭髮，還蹭到了寒霜脖子的皮膚上。

寒霜一時間，突然覺得，眼前想靠近他的婁持像一隻甜喪的粉紅豹，又可愛又可怕。

婁持還伸手摟到了他肩膀上，沒有很緊，只是把手輕輕地放在那裡，然後拍了他肩膀一下，說，「學長，快笑一個，我拍咯。」

婁持拍好之後，又把照片發給了寒霜，還問寒霜，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樹，怎麼開了這麼多的花，他來這裡之前，還從來沒見過。

寒霜說，是藍花楹，原產南美洲巴西熱帶。

婁持了解送仙人掌，寓意是斷桃花運，自然也好奇，這藍花楹有沒有什麼寓意之類。

婁持看了一下手機上的介紹，然後笑了一下，看著寒霜說，「原來，藍花楹的花語，代表的是寧靜、深遠、憂鬱，和在絕望中等待愛情。我覺得，這藍花楹花語的氣質，和你挺像的。學長，你因為自己的高冷而感到絕望嗎？學長，你是否在這樣無法和別人接近的絕望中，默默地等待著一份能讓你敞開心扉的浪漫愛情呢？」

寒霜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額，汗。

這國小弟，問的問題真是言情瑪麗蘇得可以，不僅特沒內涵、還特羞恥，沒見過誰正常人平時是這麼講話的，傻乎乎的就算了，還硬凹文藝人設，真是讓人覺得想笑。

是說了奇怪的話，被他取笑了麼，婁持撓著燒燙的耳根，有點害羞地微微低著頭。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婁持說的並沒有錯，只不過寒霜是理性派，而且他並不嚮往愛情。

因為他覺得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麻煩，很浪費時間。更何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不能光柏拉圖而不親近，寒霜覺得連普通的和別人肢體接觸都有障礙，更何況是親昵。

婁持看寒霜還在那笑，而沒有生氣，所以又再次提起膽子，鼓起勇氣，認真地看著寒霜，繼續追問，「學長，你談過戀愛嗎？」

寒霜捂著肚子笑，很幹脆地回答，「沒有。」

婁持激動地鼓了一下掌，跳起來，非常高興地說，「這麼巧，我也沒有。」

寒霜有點不信地問，「是嗎？那你剛才那些尬撩的套路，都是從哪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