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很大，是有獨立浴室的，楚函洗好了澡出來，就坐在床上發獃。秦文辛的房子主要用了黑白灰的色調裝潢，讓楚函有些不適應——他的公寓雖然不大，但裝飾得非常溫馨，都以暖色調為主。如今身處冷色調的房間里，難免覺得壓抑。

直播澄清真的可以嗎？直播應該做著什麼呢？要是不成功，反而把秦文辛也拉下水怎麼辦？楚函這樣想著，就覺得頭都大了一圈。

一陣敲門聲傳來，門開了，秦文辛探頭進來，對他笑道:「相顧老師還沒睡呢？」

秦文辛好像剛剛洗過澡，自然卷的頭髮半濕著垂落在額前，看上去竟有些乖順。楚函也對他笑了笑:「習慣熬夜了。怎麼啦？」

「關於明天的直播，還有些事情要和你確認一下。」秦文辛走到床邊坐下，手裡拿了個小本子，「咱們一項一項來，首先是直播的內容，你是作為我的特邀嘉賓出場的，身份呢就是我的好朋友啦。這個今天我已經發微博預告過啦，會有神秘嘉賓，相顧老師可不要穿幫啦。」

「好。」楚函點點頭。

「明天下午會有造型師來幫咱們做造型。」秦文辛仔細端詳了楚函一會，「相顧老師底子真好，幹嘛不做藝人呢？」

楚函被他這直率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真做不來。」

秦文辛半開玩笑道:「也幸虧相顧老師沒做藝人，不然咱們肯定要搶資源的。」他低頭看了看本子，「還有就是稱呼的問題，你可以直接叫我文辛。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原名嗎？我總不能一直叫你相顧老師吧？這聽上去多生分。」

「楚函，」楚函雖然對之前「搶資源」那句話有些敏感，但也還是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他，「函數的函。」

秦文辛一愣:「你就是楚函？R大中文系那個楚函？」

楚函有些莫名其妙:「是啊。」

秦文辛驚訝道:「早就聽說中文系楚函文筆不是一般的好，沒想到居然就是相顧老師。」緊接著，他突然放下本子往楚函面前湊了湊:「你不會沒聽過我吧？我也是R大的呀。」

確實沒聽過……楚函不敢回答。上大學的時候他社交圈子非常小，根本不知道有秦文辛這號人。

「好吧好吧，不過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秦文辛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那我就叫你楚哥？」

這個稱呼之前不是沒有別人叫過，但從秦文辛嘴裡說出來，楚函心中卻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輕輕「哎」了一聲，算是答應了。秦文辛滿意地點點頭:「行，那就這樣。楚哥早點睡，需要我陪著嗎？」看著楚函一臉的震驚，秦文辛解釋道:「因為剛才進來時看你有點不安，就想你是不是到了陌生的房間會睡不著。」

話說到這個地步，楚函也就不打算掩飾了:「確實有一點。」說著就要下床穿衣:「不然我還是回……」

「太晚了，別回去了。」不等他說完，秦文辛就把他按倒，還窩心地蓋上了被子，「就在這睡吧，我給你唱歌聽，幫人幫到底。」

「哄小孩子嗎？」楚函小聲嘟囔著，用被子蓋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秦文辛笑了，也在他身邊躺了下來，伸手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閉眼。」

楚函聽話地閉上眼睛。秦文辛哼起了悠揚的民謠，聲音如大提琴一般低沉動聽。他身上還有殘存的香水味兒，房間里開了暖風，被子溫暖柔軟，這一切都讓楚函覺得安心，不知不覺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好，什麼夢也沒有做，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楚函揉了揉眼睛，一轉頭，就看見秦文辛的睡臉就在自己眼前，讓他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難道昨晚兩個人是同床睡的？？

正想著，秦文辛也悠悠轉醒，一開口，聲音慵懶又略帶沙啞:「早上好，楚哥。」

「早……早上好……」這種衝擊力實在是太大，楚函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沒想到這客房還挺舒服的，昨晚哄你，哄著哄著把我自己也給哄睡了。」秦文辛伸了個懶腰，「起床吧，要為今晚做準備了。」

「好。」楚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