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函坐在沙發上，整個脊背綳得筆直，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襯衫衣角。

「別抓，都皺了。」秦文辛輕輕把他的手拿開，將那一塊布料撫平。「害怕了？」

楚函深吸一口氣:「有一點。」

秦文辛拍了拍楚函的肩膀:「沒關係，跟著我的節奏就可以了。」他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了。」

七點一到，秦文辛準時進入了直播間，評論瞬間刷爆，觀看人數也飛速地增長起來。「晚上好，」秦文辛露出了標誌性的陽光笑容，「我是你們的文辛。昨天說過，今天會請一位神秘嘉賓來直播間，大家有沒有猜到是誰呀？」

楚函在一邊用手機看著評論，各種猜測五花八門，居然還有人說是程炎，惹得他偷笑了一下。

「就知道你們猜不到。」秦文辛一臉的得意，「今天這位，算是圈外人士吧，是我很好的朋友，是我命里的貴人。讓我們歡迎相顧老師！」

評論里果然出現了一些污言穢語，楚函不敢多看，只得硬著頭皮走到了鏡頭前。秦文辛抬頭對他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去。楚函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努力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大家好，我是相顧。」

秦文辛定睛看了看評論，回頭對楚函笑道:「楚哥，他們說你可愛。啊，相顧老師是姓楚啦，我們兩個的關係，叫相顧老師太彆扭了。相顧老師叫我什麼？」他回過頭來看著楚函，眼神溫柔又深情，「楚哥，他們問你叫我什麼呢。」

楚函抿了抿嘴:「文辛。」

「可愛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哥真的特可愛。」秦文辛笑了一會，漸漸正色道:「所以有些人，不要看我楚哥長的可愛就欺負他。」

「你說他抄襲你？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要真有楚哥這樣的才華，你還用等到靠誣陷別人才為人所知？你還有什麼別的代表作嗎？沒有了吧？因為你只偷了這一部！」

秦文辛的人設一直都是好脾氣的陽光暖男，這樣公然怒斥誰還是第一次，連楚函都嚇了一跳。他趕緊拉了拉秦文辛的衣袖:「文辛，這樣不合適。」

秦文辛深深呼出一口氣，寬慰似的拍了拍楚函的手背:「一時失態了，但這個事情，一定得還你清白。」繼而他又轉向觀眾，「抱歉各位，不該這樣激動，但近期網路上對楚哥的誣陷辱罵一天比一天嚴重，身為好友我真為他不平。後續楚哥如果要起訴抄襲誣陷者，我一定會為他作證。」

這些說完之後，秦文辛就不再提起這件事，直播全程輕鬆和諧，楚函幾乎是一直在被逗弄，秦文辛似乎很喜歡逗他，有時逗狠了，惹得楚函不知所措，就伸手揉揉他的頭髮。一場直播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他們關係確實不一般地好。但楚函心裡清楚，一切都是一場利益交換的作秀。

然而就算是心裡知道，他也還是心甘情願地相信了那個溫柔的眼神。

他清醒著選擇了飛蛾撲火。

「……在那之後，我起訴了那個抄襲者和之前的編輯，胡希和秦文辛都作為證人出席。之前的編輯是認準了我是個軟柿子，根本沒想到我會反抗，加上秦文辛的帶動，所以我很順利便勝訴了，也算是沉冤得雪。」夜漸漸深了，氣溫也漸漸低了下來，楚函不由得把自己抱得更緊，「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就忍氣吞聲任人宰割，他也算是救了我。」

宋弈靜默了一會，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楚函身上:「楚函，」他語氣平靜又肯定，「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