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程炎，楚函對他的看法一直是:實力不怎麼樣，倒是很會作妖——前世秦文辛和他一直是死對頭，兩個人你賣低音炮，我賣混血臉；你賣陽光暖男，我賣撩人妖孽，在頂級流量之爭中只差沒真真的動手互毆。兩人曾經在同台參加節目的時候提起過第一次合作的事情，就是這部《何處春江無月明》，當時是怎麼說的——

「其他的不敢說，秦哥作為一個配音演員，還是十分成功的。」

「程老師過獎了，當時真沒想到程老師的電影居然還需要配音。」

針尖對麥芒。

「楚哥，你說我會不會因為這個作品大火呀？」眼下秦文辛正喜滋滋地幻想未來，似乎對和程炎的合作還很期待？

楚函心說不是，你要火還得個幾年呢。「這可不好說。」總歸還是不能打擊了孩子。

秦文辛笑得很開心，一開心，就又往楚函身材湊了湊:「楚哥，我要是火了，你當我經紀人好不好？」

楚函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這麼相信我啊？」

「對啊。」秦文辛點頭，「雖然你有事瞞著我，但我還是信你哦！」

腹黑男！

楚函看著笑眯眯的秦文辛，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秘密若是有朝一日告訴了他，這樣荒謬，怕也是不會被當真的，倒不如瞞著。

已經到了十一月，北方的天氣愈發冷了。楚函對著掌心哈了口氣，又搓了搓，卻還是暖不過來。「什麼時候去錄音棚？」他問。

「下周，或者再下周，具體日子還沒定。」秦文辛見他可憐兮兮地暖手，也過去摸了一把，「嚯，你這手真夠涼的，怎麼搞的？」

楚函心說我怎麼知道，重生之後就這樣了:「聽老人家說，手涼是沒人疼。」

秦文辛被逗笑了:「這可怎麼辦，楚哥？」他垂下眼，聲音也變得磁性溫柔，「沒事，我疼你啊。」

楚函回手，對他肩膀就是一巴掌:「沒大沒小的！」

秦文辛笑得太狠，被一口氣嗆得直咳嗽，楚函看他的樣子，也忍俊不禁。等到笑夠了，秦文辛更加過分，哄孩子似的揉了揉楚函的臉:「好啦楚哥，別生氣。錄音的時候你陪我一起去吧，第一次工作我心裡沒底。」

「我去又幫不上什麼。」

「怎麼幫不上！」秦文辛笑道，「楚哥在那裡，我心裡踏實。」

晚上回到寢室，楚函躺在床上，心裡卻愈發疑惑:秦文辛對自己有些太過親密了，幾乎是到了一種盲目信任的地步。不應該啊……楚函怎麼也想不出個原因，反而後腦更疼，只好把問題暫時扔到了一邊。

「楚公子，」床板吱呀一響，原來是齊修遠爬了上來，手裡還抱了一包超大袋的薯片，「我聽武儒說，秦文辛要去當配音演員啦？」

楚函坐了起來，給他騰出個地方來:「你消息倒是快。」

齊修遠嘿嘿一笑:「那是，老武現在啥都跟我說。」

老武？楚函忍不住皺了皺眉——人家武儒挺好聽的名字，怎麼被叫得莫名土味？

「哎，你說這個秦文辛啊，長的就好就算了，還高，聲音還好聽，真是不給咱們留活路，以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天仙似的美人才能收了他。」齊修遠咔嚓咔嚓嚼著零食，卻一點也不耽誤說話，「其實要我說啊，楚公子你也就不是個女的，要不然真沒有比你跟他更配的了。」

「男女無所謂吧。」宋弈的聲音涼涼地從下面傳來。

楚函心裡揪了一下，沒等他做出回應，就聽見齊修遠哈哈大笑道:「說啥呢老媽子？就咱們楚公子，哪像個同性戀了？不可能！」

宋弈一推眼鏡:「前不久你不還說要娶他？忘了嗎，渣男？」

「我的錯我的錯！」齊修遠笑得更歡了，薯片都灑了出來。然而除了他，屋裡再沒第二個人笑得出來，楚函更是心虛——

宋弈心細，定然是看出了什麼苗頭，不然不會對這事緊抓不放。

於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楚函終於忍不住，給宋弈發了一條消息:

「函:老宋，睡了嗎？」

不過幾秒鐘，楚函就收到了回信:

「SY:還沒。」

「函:可以出去聊聊嗎？」

宋弈沒有回覆，不過楚函卻聽到了他起床披衣服的聲音。

「走吧。」宋弈站在他床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