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繡花鞋
小說: 鬼一副見了我的表情 作者:浣熊酱 字數:2070 更新時間:2020-03-02 05:11:11
路垚的表情超淡定。
要是跟非自然生物體面對面對峙,他心裡多少還會有點虛,可此時手裡只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紙片罷了。
「要是有什麼東西要來報復殺我之類的,到時候再說好了,反正總不可能莫名其妙暴斃吧?」
路垚笑眯眯地翻開了手裡的紙片,上面殷著墨漬,很明顯寫了文字。
——【見此封印者必死。】
路垚:???
不是,就真說什麼來什麼唄?這系統還講不講道理了?
「怎麼了?」
缺月看見路垚愣了一下,也要湊過來看,結果前者啪地一聲將紙人合上,隨後撕了個粉碎。
缺月:……
多大仇啊,挫骨揚灰這是。
「沒什麼,上頭祝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路垚的表情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在說實話。
缺月挑了挑眉,復又抬起頭看著滿樹的紙人,乍看上去每一隻都跟路垚剛才撕毀的那張一樣,脖子上畫著一道淡淡的紅線。
這景象實在有些駭人,就好像小人全都在樹上弔死似的。
「紅線是拿硃砂畫的,居然不是真的血。」
路垚將鼻子靠近拇指附近聞了聞,上頭沾了些方才紙人上的紅色顏料,頗有些失望的神色。
他倒挺期待自己會怎麼死呢。
兩人再往前走,路過一片竹林,又看到一處瀑布,不過瀑布下面的池子比先前葉莊主領著他們看的那方還要小。
「看樣子外面聽見的水聲大部分是從這裡傳出來的,我都快聽不見自己說話的聲音了。」
路垚正在對著瀑布大喊大叫的時候,缺月一眼便瞅到了旁邊草叢裡深埋著的一塊石碑。
他心頭一動,走上前去撥開——
浣劍池。
「咦,也就是說,葉莊主對我們說謊了?」
韓婉婉將茶放在桌面上,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三個人還是一無所獲,並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倒是賞了一路美景,就當做是春遊了。
「我認為那個瀑布應該另有玄機,瀑布下面似乎有一個山洞,但是水壓太大,我們不方便進去。」
路垚攤了攤手,他仍然隻字沒提紙人上的字,一個人作的死就讓他一個人承受。
——
日落之前,客人們依舊按照安排回到自己的房間。
窗外蟬鳴漸起,屏風後傳來滿足的喟嘆:「啊,舒服。」
缺月坐在床上臉蹭地一下就紅了起來,都是路垚的錯,洗個澡還在那裡感慨個什麼勁!
屏風這頭,路垚將毛巾頂在頭上,肩膀沉入溫水中,這樣更加有利於他思考。
「說起來也奇怪,與莊主夫婦度過愉快的三晚……」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到目前為止,在夜晚我們好像沒有見到那兩個人哦?」
缺月在外面嗯了一聲,他倒希望別遇到那個莊主,等一切調查完畢再說。
「沒準就藏在昨天那一堆人裡頭,誰知道是哪一位。」
其實缺月這麼推測,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畢竟奇怪的是自從昨天中午有發過言後,系統一直默不作聲,就好像他們完全走錯了方向似的。
路垚正緊緊盯著水面,從浴桶的邊緣正蔓延出一道黑影,緩緩朝他靠近。
「不過昨天晚上,韓婉婉她們好像是跟『我們』見面了吧?」
他單手向前,將調皮的小黑一把從水底下撈了出來。
聽到路垚這麼說,缺月臉上的神色才微微有一些波動。如果沒有記錯,莊主夫婦也正好是兩個人。
他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忽地,房間里點燃的燈滅了。
剛才還緊閉的窗戶不知道何時被打開,明明是夏日溫和的天氣卻颳起陰風。
缺月轉過頭,硬著頭皮想要將洞開的窗戶重新關上,但是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見屋檐下吊著一個黑影。
沒錯,是正吊著的,以自縊的姿勢,垂垂吊在窗戶前面。
缺月皺著眉指尖一冷,停頓在原地。而身後此時也忽然傳來腳步聲。
「誰?!」
下一刻,他的肩膀上搭上一隻手——好在是溫熱的。
「太沒禮貌了,好歹讓我先把衣服穿好啊。」
路垚抱怨著,他還露著上半身,陰風吹得涼颼颼的。
他手掌稍稍用力,將缺月往身後一推,上前試圖去將窗戶合上。
但窗外那傢伙的鞋子好死不死地卡在窗框縫隙,路垚用手去推,卻聽見上方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揉了揉鼻子,像是……惡臭與灼燒味道的結合?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可怖的呼吸聲,好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脖子,一點完整的聲音也發不出來,讓路垚想起那個沙漠里的老太婆。
要命的是,他將鞋子推出去,衣擺又吹了進來,將僵硬的身體推出去,手又吹了進來。
「勞煩,請您讓一下。」路垚抬起頭,正對上那雙在黑暗中發出瑩瑩綠光的眼睛。
屍體終於發出了倔強的聲音:「不……」
路垚根據之前鞋子上的布料和繡花,推測出來這應該是一位女性。
「那麼,這位夫人或者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您進來一敘嗎?窗戶開著實在是怪冷的,您是準備用這種低級的方法把我們凍死嗎?」
屍體不知道是不是想了想,居然覺得還挺有道理,脖子咔嚓一聲斷成兩截,下半身摔到窗外,頭顱則骨碌碌地滾進了房間,正滾到執行官腳邊上。
跟那雙綠色的眼睛對視,缺月差點沒當場窒息,窗戶伴隨著頭顱滾進則倏地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房間里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但這一次並不是暖融融的光線,而是跟她的眼睛一樣。
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借著綠光,路垚跟缺月這才看清頭顱的全貌,已經腐爛到看不出原本的面貌,而且還有嚴重的燒傷痕跡。
路垚在心裡感慨著,還不如陳默那樣白骨森森的,好歹已經爛幹凈了,看上去還有點滑稽。
「……你這個賤人!」她內縮的眼眶直直盯著缺月,出口成臟。
路垚沒想明白,這鬼怎麼跟系統一樣不講道理,上來就罵人呢?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罵一個男人是賤人?實在讓人很費解啊。
「你不是偷了他男人吧?」
路垚轉過頭去問缺月,被一口啐了回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