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是不是看我不爽？

夏移川骨子裡的那點兒脾性終於被謨之珏折騰出來了。

謨之珏挑著眉，眼睛微睜，狹長的眼角里寫滿了不悅:「嗯？有意見？」

雖然移川很想質問他「是不是看自己不爽？」，但萬千思緒轉過，最後也只變成一句「一時沒注意」。

謨之珏也不甚在意，繼續閉了眼指揮移川下手的力度。

「聽說，你和大哥最近走得挺近？」

——果然來了。

移川心裡雖然這麼想，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答道，「小的是大公子的貼身小廝，走得近是自然的。」

「哦？」謨之珏依舊閉著眼，「那麼，你也會像伺候大哥那般盡心伺候我？」

「嗯。」移川想，敷衍一下總沒問題的吧。

「盡心儘力？」

「盡心儘力。」

「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謨之珏睜開眼，眼神亮晶晶地盯著移川頭頂瞧。

「二公子的命令小的不敢違背。」

「此話當真？」

「此話當真。」

「好！」謨之珏收回腳，同時手裡的摺扇也被折起，點在移川的肩膀上，「那麼，今晚陪我去花滿樓。」

「花滿樓？」

「沒錯，花滿樓。」

如果移川沒記錯的話，這花滿樓是溫柔鄉吧，也就是古人們口中的——妓院。

雖然移川對二公子不檢點的私生活有所耳聞，來之前也做好了大跌眼鏡的準備，只不過——這原型也現得太快了吧？

「怎樣？」謨之珏站起身，一拍移川的肩膀，彷彿兩人是稱兄道弟的好兄弟般。

移川黑線，雖說他也是正常的男人，可要接受過二十一世紀教育的他要去那種風月場所，說實話，移川心裡其實有些打鼓...

「二公子，小的...身體不適，恐怕去了會掃了公子雅緻...」總之先矇混過關再說。

謨之珏眯起眼，「杖棍五十和花滿樓，你選一個。」

擦！

移川一咬牙，「小的身子真的不舒服...」

「那就是杖棍五十。」隨即轉頭向外面人喊到，「來人吶，移川以下犯上，現杖棍五十，以儆效尤。」

——不就是杖棍五十嗎？

——不就是...杖棍...五十...嗎...

當移川被人按在長板上，被人脫去長褲的那刻，移川腦子瞬間蹦出的竟然不是討饒，而是「完了！自己被人看光光了」...以至於結束的時候，移川還一直沉浸在自己走光的悲傷中，並沒有發現謨之珏蹲了下來。

謨之珏擰過移川的下巴，「下次可就不止50棍那麼簡單了。對了，關於你的後面...恐怕你並不怎麼想知道...」

說完這句話後，謨之珏憐憫地看了下移川後面已經被打出血了的屁股——恐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謨之珏走了後，那幫打手們也跟著走了，徒留移川一個人呆在這裡，想動卻動不了。

就在移川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從牆角那裡突然鑽出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兒。

「喂！小孩兒！」移川趕緊叫住他，他想再沒有人攙他回去給他上藥，估計他下半輩子就要在床上度過了。

「你過來。」等把小孩兒叫來時，移川才發覺根本沒什麼卵用——因為無論移川說什麼，這孩子都只會點頭不說一句話。

難道這孩子是個啞巴？

移川忽然有種「天要亡我」的感覺。

「我跟你說啊，其實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啊，來自未來。你知道未來不？就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你們...呵呵，你怎麼會懂呢？」移川覺得謨之珏的這一頓板子愣是把他的小情緒都給打出來了，他平時並不是這麼多話的人。

「你為什麼是啞巴呢？我還指望你去給我搬救兵呢。這裡這麼冷，屁股還那麼疼...我不想死在這裡啊，還是以那麼醜陋的姿態...我不想...死在這裡啊。」

隨著移川講話聲音越來越低，小男孩兒的表情也越來越著急。他想要幫助他，可他卻不知該怎麼做。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移川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最後連眼前模糊的身影都分辨不出了...

——是大少爺吧？

——一定是大少爺。也只有大少爺會這麼溫暖。

——可是怎麼眼前又突然晃出謨之珏那張欠揍的臉啊？該不是還要繼續罰我吧？

——果然，這人就是看自己不爽，非要和自己對著幹。

「移川？移川？」耳邊嗡嗡地響起聲音的時候，移川動了動身子。

「嘶——」屁股那裡簡直痛得要死。

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才發現外面天都黑了。移川記得自己拒絕了二少爺的邀請，之後就是一頓板子。後來他遇到一個小男孩兒，只可惜那人是個啞巴。再後來，他好像看到了大少爺謨之白...不對，好像是二少爺謨之珏...

移川的記憶就像是突然出現了斷層，無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了。不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已經被搬回了床上，並且有人給自己上了藥。

上了...藥... 上...了...藥....

混蛋！這麼私密的地方也能給其他人看嗎！可...對方終究救了自己啊...

就在移川還在糾結該怨還是該謝那人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那天看到的啞巴小男孩兒。

「誒？怎麼是你？」不可能是他救了我吧？他力氣那麼小...

「醒了？」跟在男孩兒身後進來的是謨府總管。

「謨總管...」移川想，救了自己的恐怕十有八九是謨總管了。

「嗯。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兒？」

「好多了。」雖然感覺還是不怎麼好，不過移川並不想讓總管擔心。

「那我就放心了。大少爺還一直追問我你的情況呢。你要是再不醒來，估計少爺就要親自過來了。」

「大少爺？謨之白？」移川一個不留神直呼了少爺名諱。

謨總管輕咳一聲，隨即正色道，「嗯。少爺一直都很擔心你。他在院子里碰見你時，你滿身是血。少爺說他對不住你，不該把你調去二爺那兒...」

移川迫不及待地打斷總管，「你說是大少爺救了我？」

「不然呢？」

一瞬間，謨之白在移川心裡形象瞬時高大威猛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想找個時間好好謝謝少爺的救命之恩。」

總管點點頭，「對了，還有這個孩子，是在你養病期間一直照顧你的子陌。」

總管將子陌朝移川的床前推了推，這使得移川能更好地看清對方模樣——是個極其清秀的機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