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沒事找事

移川覺得，謨之珏這人八成腦子有問題。

本來今天他是該在謨之白起床前就打好洗臉水去伺候他家主子盥洗更衣的。可偏偏在去主子房前的路上被謨之珏給攔住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欠我個人情。」謨之珏今天換了件騷粉的長衫，雖然比不上前兩件，不過好在謨之珏顏值過得去，移川也就能將就著看。

「不知二公子在此等候小人，有什麼吩咐？」這幾天，移川已經習慣了向這些「主子」哈腰問好。

謨之珏朝移川走近兩步，細細打量這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之前聽說你成為了大哥的貼身小廝，本來我還是不信的，畢竟，你曾端過毒茶給他。」

移川沒答話，他早就習慣了這謨二公子的善變。上次的「毒茶」事件就是個很好的教訓——招惹誰都別招惹這個心口不一的謨二公子。

「怎麼？不說話裝啞巴嗎？」謨之珏將頭湊近了移川耳邊，「告訴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招。警告你——別妄想接近我大哥，他是不會被你這種小角色所左右的。」

這話說完，謨之珏還用眼神警告了移川一番後，才甩了長袖離開。

移川嗤笑。

——什麼叫耍花招？什麼又叫蓄意接近大公子？

——是怕我將「毒茶」事件的真相說出來？從而壞了他的計劃？

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過移川轉念一想，憑著他這兩天對大公子的觀察，他覺得像大公子這般聰慧的人，應該知曉二公子的一切動作的。可他偏偏縱容了對方的無理取鬧行為.......

——果然，這對兄弟都很奇葩...

因為謨之珏突然的騷擾，以至移川到達大公子屋裡時謨之白已經起了床。

「少爺...」

「移川來了？快過來給我更衣，這衣服我怎麼都穿不會。」相較於永遠對他抱有敵意的謨之珏，謨之白對他的態度簡直就是360度大轉彎，說話沉穩，用詞精準，偶爾有種白子畫的感覺。

移川也只是在電視時無意中瞥到過《花千骨》里的白子畫，他始終對這種幾男爭一女的戲碼感覺無力。

本來移川對古人穿衣束髮的步驟不甚了解，不過好在同屋的婢女有教他:先是裡衣，再是外衣，只要一層層穿好就好，最後便是配飾。整套下來，移川覺得這個時空的服飾和中國古代的漢服很是相像，尤其是佩在腰間的配飾。

因為謨之白習慣偏乳白色的長衫，所以配飾也多為與其相稱的綠色翡翠或是瑪瑙。

移川雙手環過謨之白的腰，「少爺，請抬手臂。」移川和謨之白兩人身量相差無幾，所以給謨之白圍上配飾時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

唯一有些困難的，便是今日的配飾多了幾個暗扣，移川只能半蹲著身子仔細佩戴。

「移川。」從頭頂傳來謨之白溫潤的聲音，「你早上見過之珏了吧？」

移川手下動作不停，點點頭，「嗯。」

「其實之珏小時候並不這樣。小時候他還蠻粘我的，只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我們兩個就漸漸疏遠了。」

移川裝作一副順從的模樣，心裡卻響起了不同的聲音，「每個人小時候都很聽話啊，我小時候也常常被誇聰明有出息呢，最後還不是成為了宅男。」

「我一直覺得之珏如今彆扭的性格不過是偽裝出來的，所以某些事情你也別太計較。」

——我也不敢計較啊，就憑他那顆七竅玲瓏的心，我就算想計較也計較不過啊。

「昨天你也聽說了，他那邊兒還缺個人伺候。之珏的意思呢，是想要你過去，所以...」

——他有手有腳的還缺人伺候嗎？等等...要我過去？

移川一個激靈，手下的腰扣適時地晃了一下。謨之白垂下眼，繼續移川的心理建設，「時間也不長，不過三個月罷了。」

——三個月？三個月！

哪怕只是在謨之珏身邊待一天，移川都有些受不了，更別提三個月了！

「少爺...」移川想，無論怎樣都要為自己的命運挽救一下，「移川才做您小廝幾天，什麼事情都不熟悉，若是在二公子身邊惹了他不高興...」

之珏和我說過了，「他會給你足夠時間適應。」

移川的面癱臉難得地多了一絲害怕。

「少爺，您真的要把我派過去？」

「畢竟之珏變成如今這種性格，總歸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媽蛋啊！為什麼你們兩個要演繹兄弟情深非得扯上我啊！

「替我整理好後就去之珏那裡吧。他應該還有些規矩要吩咐。」

「是。」此刻移川真恨不得抱住了謨之珏大腿後就再也不鬆手了。他多想歇斯底里地哀求大公子，可惜他常年的面癱情緒不允許他這麼做。

這一刻，移川覺得自己格外悲壯。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當移川整理好東西邁著艱難的小碎步來到謨之珏房門口是，移川心臟曾一度跳至嗓子眼。

「既然收拾好了那就開始吧。」謨之白半躺在太師椅上，「我可不像大哥那般好說話，凡是我提出的你都必須要做到，否則...」

謨之珏並沒有把後面的說完，反而一收手裡招搖撞市的紙扇，「杖法伺候。」

移川就知道，這人那麼小心眼兒，自己又把「毒茶」那件事兒搞砸了，依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後面的日子移川是過不舒坦了。

事實也確是如此。天不亮謨之珏就會叫移川起床，起來後就教移川在外面等他起床，然而這一等就是好久。

好不容易起來了，謨之珏又開始挑移川手腳不伶俐的毛病。

什麼洗臉水涼了、毛巾又沒有洗幹凈，甚至連每日的服裝配色都很醜...

「移川，過來。」謨之珏招招手，讓移川上前來，「過來給我捏捏腳。」

接著移川便面無表情地走到謨之珏身前，先是將腳放到自己膝蓋，再是脫去襪子，隔著毛巾替他揉搓起來。

「再重點兒。」

「再輕點兒。」

「旁邊那個位置來一點兒。」

......諸如此類的要求。

最後移川實在是被謨之珏搞得煩了，一個手勁就下去了。

——完了！

看著謨之珏一臉的不爽表情，移川覺得自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