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聶延津給他叫的計程車回去，牧言還在驚慌中沒有回過神來，他走到門口才想起自己忘了剛才江承揚叫他帶的外賣。尷尬的站在門口失神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了，穿著背心的江承揚看到兩手空空的牧言又要發脾氣。

「飯呢？你沒看到我發的消息？」

哪怕樓下就有餐館，江承揚也懶得下樓去吃，手機外賣他們這裡也是可以直接送到五樓的，他連一個外賣軟體都不樂意安裝，餓了就只會到牧言這裡來吼一句，彷彿牧言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從來沒有不如意的江承揚對牧言忘了給他帶外賣這個事很不悅，又想到今天不是應該繼續上班嗎？牧言提早回來了很不正常。

「你怎麼提前下班了？不是說還要工作幾天嗎？」

牧言一般都要晚上十一點才能回來，現在才中午兩點半左右，如果真的是工作，現在就正是工作時間。

聽著江承揚的追問，牧言暈暈乎乎的趕緊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菜可以給江承揚做一頓飯出來。雪櫃里有西紅柿和雞蛋，還有火腿和青菜，清炒一下煮個湯沒有問題。

「總管今天把工資都發給我們了，工作也徹底結束了。」

江承揚聽到牧言興緻不高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昨天早晨那樣興緻勃勃的邀請他一起吃燒烤的感覺，他狹隘的心思又起來。

「不是要求你們補完三個月工期嗎？怎麼突然又變了，你們那個總管這麼善變嗎。」

話里話外都是不信任和冷嘲熱諷，牧言切西紅柿的手有些恍惚。

他不善於說謊，特別是對著江承揚，現在圓不回來，也無法辯解，喉嚨卡著石頭，就不說話沉默了。

砰！

家裡最後一個白瓷玻璃水杯被江承揚砸全了，牧言刀落下去，因為驚嚇切到了左手食指一塊不小的皮肉，血和西紅柿艷紅的汁水融合在一起，鮮亮的更加殷紅。

他只是縮了一下，努力忍耐著沒有吭聲。

江承揚的氣才剛剛開始。

他衝進廚房一把抓住牧言的後衣領，把他踉蹌著從廚房拖到客廳。牧言緊緊包握住自己出血的左手食指，緊皺著眉頭害怕無助的站在他面前。

「啞巴了嗎？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不然今天沒完。」

牧言手指的血從指縫中滲透出來，江承揚一直沒看到，他氣勢洶洶的盯著他的臉，彷彿只要牧言說出一句他不想聽到的話，他的拳頭就能下來。

牧言脊椎挺不直，聳著單薄的肩膀顫顫巍巍的發抖，聶延津幫助他的事，被聶延津拉著一起去吃飯的事，聶延津幫他叫車送他回來的事。他知道一個字都不能說，雖然平時江承揚看他看得不緊，要真是有個陌生人出現在牧言身邊，牧言不解釋清楚，江承揚能把牧言和外人一起整治一遍。

他絕對不能容忍牧言身邊有其他人出現。

「能……能先不生氣嗎？」

牧言手指開始疼，拋開恐懼，他膝蓋無力想軟倒下去，江承揚現在的神情太可怕，牧言眼眶憋得猩紅，是絕對不讓眼淚流下的倔強，他始終記得江承揚說過，他厭惡會哭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