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剛響，班裡的同學蜂擁般聚集在裴亦生身邊，大家都知道了學神父母的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D....亦生，你難受就哭。」林正擠進來拍了拍裴亦生的肩膀，本想如往常一般喊他，可是總覺得玩笑話都不能說了。以前的學神哪怕威嚴有壓迫感，但不如現在的學神讓人不安。

「沒事。已經挺過去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早點考大學。」裴亦生無所謂得笑笑，面色忽得又暗淡下來。

「大家像以前那樣就好。」

圍觀的同學沉默了一瞬才各幹各的事去，既然學神都發話了，他們只能尊重。畢竟一個個的安慰，再道謝，就像撒鹽，一遍遍翻開傷口撒一把鹽。

裴亦生身邊只剩下林正一個人。

他不好意思地握了握學神的手，信誓旦旦道：「總要往前看。你要小心了，下次我肯定能超過你！」

聽到林正大膽的發言，裴亦生順從他想要的反應緊張道：「我會更加努力！你沒機會的。再來智商這麼低，你確定？」

後半句明顯的調笑意味，令林正愣了下又笑了起來，大力拍了拍學神的肩膀，「Dr，你等著瞧。」

後者只是高傲得勾了勾唇，就像以前開玩笑一樣。誰也不知道這玩笑話是真是假，或許在學神心裡，那是真心話，是真心覺得他們連做敵手的資格都沒有。

一天的課熬了很久，中午吃飯的路上，女生們一個個跑來安慰，每一句話都在提醒他，他父母死了，他現在舉目無親。

裴亦生假笑著吃完飯，沒有半點表示，以前覺得女生煩，還有興緻裝一裝，如今煩躁得想讓一個個割斷她們的喉嚨，再也說不出話，是不是就能安靜了呢?

好像不能，因為有些男孩子也是這麼聒噪呢？只能殺光才可以，可是這雙手。

裴亦生盯著自己的手腕，意味不明得笑了笑，這雙手太弱了，不能殺盡呢。這該怎麼辦才好。

下一刻他的思緒就被跑來的林正打斷了，「Dr，給你。」說著氣喘吁吁得遞了一瓶礦泉水。

「下午放學去打球？」林正打開自己那瓶仰頭猛灌，水流出來順著肌肉的紋理滑到脖頸處，聳動的喉結顯得無比突兀。

「不去。我還有事處理。」裴亦生露出抱歉的笑容，拒絕了林正的好意，對於流汗的運動他一向不喜歡。

「哎。我想著讓你跑跑能散散心，你有事就算了。下次，下次約！」遠處有人喊林正，話越說越急，說完人慌忙跑去那邊。

裴亦生打開水瓶，喝了口，眯著眼看向那個方向，和和睦睦得都是群和林正一樣的傻瓜。要不是林正每次都借作業給他們抄，那群學渣才不樂意和一個籃球渣渣一起玩。

想著，把沒喝完的水扔進了垃圾桶走回了教室。

神思飄忽了一天，放學的鐘聲響起，桌椅刺耳的拖拉聲轟然作響，裴亦生不耐的拎起書包大步走出去，見有人皺眉不解，回了笑抱歉道：「我有急事先走了。」

等到了停車區，由於出門早的緣故，零零散散才幾個人，裴亦生把書包丟進車簍里，推了車子快步出了校門。

校門口，溫桓正貼著牆等待，白色襯衫加卡其色褲子，一派溫文爾雅。

「你怎麼在這裡？」

他笑道：「叔叔要我監督你，我就來了。」

裴亦生回頭，校門口站著的校工大爺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推了車子拉起溫桓便走，「坐後面，走了。」

車子加上了溫桓的重量，也不是很重，這麼大個男人居然這麼輕，裴亦生撇撇嘴。

「你半工半讀?"

「恩。不過不忙。工作一般在家裡就行，偶爾去公司一次。大部分時間自修。」溫桓回答得很細。

裴亦生感嘆了聲不再多話。要騎回家還要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