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此话怎讲？，景宁是朕明【巧】媒【取】正【豪】娶【夺】的帝后，何来‘放过'一说？”

“陛下可知鲁王养鸟，奏九韶以为乐，具太牢以为膳。鸟乃眩视忧悲，不食不饮，三日而死。”

“百里卿把景宁比作鲁之囚鸟，未免太过无稽，况且这乃是朕的家事，又与卿何干？”司徒炎并未动怒，饮茶落杯一举一动流畅如常。“何况离国之人一个两个都向孤讨要帝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百里卿诚心可在，朕十分怀疑。”

“百里不敢欺瞒帝君，百里倾心帝后已久，更是早有婚约相系，若非帝君寒月攻齐，百里大病未愈......”

话未说尽，其中意味已是很明显，若非司徒炎此番突然袭齐，现在抱得美人归的还不知道是谁。

“二殿下因知道这世上从未有'如果'一说，以此当失败的借口，未免失了身份。”司徒炎喝了一口清茶，平静的说。

“何况，若我只答应你一个要求呢？百里卿如何抉择。”

“陛下是在试探百里么？”

“自然不是，”九龙椅上的人摇头“二殿下自己也应该清楚，两个条件，不论是哪一个都颇为得存进尺，更何况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陛下当真如此决绝？若百里为离国挂帅，只怕陛下想拿下离国，也要再费一番功夫。”

“诚然如此，朕知道二殿下‘天算子’的名号，但二殿下想必知道孤即位前后的名号，不过这些俗物皆是世人言语，不足为道，唯有沙场短兵相接方显兵家本色，百里卿想必也知道孤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如今又有什么好怕？”

百里墨不经对面前这人心生敬意，亲族被杀，国家遭屠，任谁接手都是满目苍凉，无力回天，而这人登上帝位后，兴兵建国，拱卫要塞，短短十年间，几乎一统北境，改南陵残破景象，最终坐拥帝国江山。

天下百姓无人不晓这獓狠公子的名号，虽未屠尽天下，却引得天下烽火为一人而起，为一人而终。

“陛下当年之神勇，百里望尘莫及。”百里墨自然知道他面前这人辗转于帝王权术，城府颇深，自己多次涉及帝王尊严，甚至斗胆迼越后宫，这人没变半分颜色，沉着稳健中亦有兵家潇洒豪放之态，不得不让他佩服。

“这么说，百里君是选好自己想要的条件了？”

“陛下，百里……求离国安。”

“好，孤答应你。”司徒炎点点头，朗声到“周安，送二殿下。”

大殿外苍颜白发的公公赶紧推门入内，恭敬地低着头前来：“二殿下，请。”

“陛下，百里告辞。”那人说罢便拂袖而去，只是出门时，瞥了一眼垂首立在殿门旁的一个小太监。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司徒炎独自留在殿内，把玩着手中成色上佳的瓷杯，忽地闭眼笑叹“唉，可惜了。”松手，瓷杯落地，茶渍却因内力阻隔半点没沾到自己身上。一点不似先前万国宴上龙袍被酒污粘湿的无能为力。

再睁眼，一人跪于殿下“主子，魍魉来迟。”

“无妨，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不及主子半分。”

“金乌何在？”

“回主子，金乌大人还在栖凤谷操练死士，但应该不日便归。”

“知道了”司徒炎指腹在右手无名指上所戴的墨玉扳指上抚摸，缓缓转了转，“宫里近来琐碎事多，你知道怎么做？”

“属下领命！”

三日后，萧景宁闲来看书时发现一张字条，上以语左手字书：离暮不知何处是，箫音幽幽过百里。拿着书的手瞬间紧握，脸色煞白。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焚了那纸条，萧景宁却是愁眉不展。

当晚，帝王一手撑着额头，未束长发，潇洒肆意，灯火映下一张俊美的脸庞，此外便是一张一样的字条，帝王却慵懒地笑着将它喂于幽暗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