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本不该动离国的。”那人的唇离开他，万般情愫化作虚无，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淡淡叹气。

司徒炎却悄悄眯起了双眸，似在回味那个吻，眼中却闪着微光，轻笑了笑，“离国曾囚我父皇幼弟，乱我社稷，掠我子民，朕非圣贤，这血海深仇，必要了结才好。”

“你不能动离国一步。”那人语气清冷，带着点点寒意。

“为何？”笑意渐深

萧景宁也不言语，只是抬眸望向他的唇畔，眸中水色涟漪，转瞬化归死寂。

司徒炎伸手附上他的唇，放到嘴边舌尖一卷：“那坛天子笑，想必是参了什么。”

“七星海棠。只要你不动离国。”萧景宁点到为止，闭了眼睛，少年往事终如过眼云烟，恣情肆意，终抵不过这浮世俗名，纠葛利益。

感今怀旧，何事不伤情？也罢，大不了就让这七星海棠让自己与他生死相依。

这七星海棠是毒，他却在自己和司徒炎身上下了反蛊，以心头血滋养的蛊虫，一旦毒发他可以催动自己身上的父蛊与司徒炎的母蛊呼应，以毒攻毒，只是父蛊同时也会放出毒性，就像是性命于死亡而言的牵绊。

必有一伤，必有一死。

“朕想知道毒发致死是何期？”司徒炎面不改色看着萧景宁，仿佛他中的不是毒而只是吃了一颗糖豆般随意。

见那人顿了顿：“约莫三个月吧。”

七星海棠，毒如其名，入血之日便不可解，十五日溶血，毒性甚微，只会让中毒者的体温较之常人更高，并时常感觉到刺痛，二十五日后见骨，才真正散发毒性，麻痹神经，抽离血脉，再三十五日后入髓，胸口钝痛，余下二十日，日日呕血。就好似七星海棠开放至凋谢的过程，恰好三月。

“朕以为用来攻打离国，足矣，只要踏平离国，搭上孤的性命又如何？”

“你……”萧景宁脸色脸色一白，“你不怕毒发？”

“孤知景宁不会这么早让孤去见那阎王老儿。”凤眸中笑意不减

无论什么时候，如何危机的情况，都不会成为扰乱他心神的阻碍，更何况，灭了离国，为那人报仇他就算解脱了，到时什么家国天下，江山社稷，他连自己的命也可不要，更无所谓这些旁的东西。

但为抱香志不移,也须昂首竞风流。到时性命如何，他亦不在乎。

“景宁怕是以将孤四月攻离的消息传给那离国二皇子了吧。”

“劝陛下收回成命，停止攻离之计。”萧景宁看着面前随意的帝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知道自己无法扭转君王心意，更深知自己一步步的背叛已将他们之间残余的情愫消磨殆尽，如今两人相处，好似一盘棋局对弈，摒弃了情爱，唯剩斗兽死志，说好，当真是好，说不好，当真是不好。

耳边唯余：“三月后，我命给你。”

此时的南陵宫殿，斜阳衰草，乱梅残雪相逐东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