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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威士忌

    90年代香港,常遭妻子许小安冷暴力和语言攻击的杂志社职员邢放,在一家名为“初见”的酒吧结识一名近洋船员许原峰,邢放在阿原的带领下清楚了自己的取向,二人开始一段禁忌之恋~

    第五章 找茬

    小说: 一杯威士忌 作者:江無巷 字数:4124 更新时间:2024-02-17 22:37:14

    邢放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十一点。许小安待在工作室里已经五个钟头。

    邢放有时候挺佩服许小安的,中午吃了邢放煮的一小碗面,就能耐一整个下午,怪不得身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一点都不胖。但是最近许小安好像瘦了很多。

    “你吃这么少,不会肚子饿吗?”邢放叼着烟坐在客厅看新报纸,一边向工作室里的许小安问。

    那张写着码头黑社会交易的报纸,被他藏起来弄到沙发下面,有空就会拿出来看看。许小安暂时还没发现到,就算发现了也会嘲笑邢放是个傻子。反正邢放在许小安眼里就是个傻子。

    “不饿,反正也没胃口。”许小安还是埋着头量着布的尺寸,头也不抬对邢放说。

    “对了,”许小安停止手上的工作,“这个房间里的灯越来越暗了,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亮,严重影响我工作,你今晚买个灯泡换一下。”

    “会吗?”邢放皱了皱眉,放下报纸进了工作室,按了几次开关,每次亮的光都一样。

    “我都说了会,你没有天天在这里当然看不出来?今晚去买!”

    邢放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晚上邢放开车出去买灯,许小安一再强调要买那种完全跟工作室一样的灯泡,邢放转了很多家店才找到。途中经过初见酒吧,他停了车进去,阿原坐在那里喝酒。

    “这次是什么酒?”邢放一屁股坐在阿原身边,点了一杯饮料。

    “波特酒,甜的,以前没喝过。”阿原抿了几口酒,把酒杯推到邢放面前,“试下?”

    “不了,我等会得回去,出来买灯泡,许小安非要我买一模一样的灯泡,我找的好惨。”

    阿原耸耸肩,“难怪你不点酒。”邢放笑了笑,用吸管喝着饮料。

    “你知道吗,你咬吸管这个样子很像小屁孩,还有这个嗜好啊。”阿原冲邢放笑着。

    邢放一巴掌朝阿原肩膀拍过去,“冚家铲。”阿原呛了一口酒,用手抹了抹嘴角,嘿嘿一笑。

    这时邢放突然注意到阿原右手的袖口后面一片黑糊糊的,不知道是沾上了什么东西,而且因为阿原总是穿着白衬衫,所以格外显眼。酒吧今天灯光怎么有点暗,看不清楚,邢放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许小安传染了。

    他抓过阿原衣袖一看,愣住了。那是一片血,跟巴掌差不多大,已经凝固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都是血?”邢放从吧台椅子上跳了下来,到阿原背后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还有没有其他血迹。

    阿原显然也是被邢放吓到了,颤抖着翻开袖子看了看。

    “你身上受伤流血了你会不知道?”邢放没发现其他地方有血迹,松了一口气。

    “没事。”阿原对邢放说。

    “什么没事?事大着呢,这么大一片血!”邢放想解开阿原袖口看伤口,被阿原揪了过来。

    “真的没事,你再仔细看看。”阿原指了指袖口,凑近给邢放看。

    “颜色不对啊?怎么是玫瑰红的?还有几点绿色在旁边?”邢放伸手去摸了摸,还有点粘乎乎的。“不是血?那是什么?”

    邢放放开了阿原的手,阿原转过去继续喝酒。“是颜料啊,油画颜料,应该是刚刚画了一半趴下去蹲下去拿东西沾到画布的颜料了,”阿原叹了口气,“那幅画又要改了。”

    “你会画油画吗?”邢放眼睛一亮。

    “对啊,我姐小时候教我的,现在她不画了,但是她画的比我好。”讲到他姐姐的时候,他的语气很柔和,和讲到他妈妈完全不一样。

    “我也学过,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我上大一的时候在学校学的。”邢放用力一吸,整杯饮料空了。

    “你大学在哪个学校?”阿原听见邢放讲大学的事情,显然很好奇,应该没上过大学吧,邢放想。

    “港大,文学院的,我当时大学考试拿了三个A呢,”邢放对他说,“在杂志社工作。”

    这时邢放才意识到,相处这么久,都已经是恋人了,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对方职业,不,不是,是阿原知道邢放的职业。

    “那你呢?”邢放问阿原。

    邢放突然觉得阿原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看样子阿原好像不太想说。

    “没有啦,我没上过大学,我中四的时候就没有上学了。”阿原避开了职业这个话题。

    到底是什么职业阿原不肯说呢。杀手?黑社会?警察卧底?邢放很好奇,但是既然阿原不肯说,他就不问了。但是不知道他的职业,心里就有点不踏实,害怕阿原会离开自己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他记得在码头那天,阿原跟他说他交过很多男朋友,还差点跟一个泰国人妖上了床。邢放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和阿原分手,但是他有点不安,因为他也不知道有一天阿原会以什么方式离开他。

    离开他之后,他会和许小安过上之前那种吵架打架离家出走冷战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的日子,这些事可能每天会上演,而且依邢放的性格,好像每次都是他占下风。太窝囊了,邢放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放在旁边袋子里的大灯泡,想起许小安生气的样子,拿起车钥匙。

    “你要走了啊?”阿原有些失望。

    “再不走许小安要打我了。会骨折住院下场很惨的。”

    “那你快点回家吧,等一下你破了相,我就不认得你了。”阿原冲他傻笑一会,邢放出了门开车回了家。

    阿原的电话铃响了,他拿出电话翻开盖子一看,是姐姐许原日打来的。

    “喂,阿姐。”阿原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波特酒灌了进去,砸吧了几下。

    “我在你家里。”姐姐的声音很柔和,除了妈妈,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对他好的亲人。他收拾完旁边的包,匆匆出了酒吧门口回家。

    刚一打开门,就看姐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边看着那张放在沙发的黑社会交易报纸,一边看一边笑。

    “这张报纸都是之前了的啊,怎么还放着,而且你不是不看报纸的吗?”

    “你猜呢?”阿原进了客厅脱了鞋子和袜子,把衬衫挂在钩子上,只穿了一件背心。

    “肯定是报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姐姐说。

    “嗯,不愧是我姐。”阿原也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

    许原日往阿原的烟盒看了看,“还是抽这种烟吗?抽好多年了呢。”

    阿原低头翻了翻自己的烟盒来看,被姐姐这一说,感觉这烟更亲切了。他很记得,爸爸也抽这种牌子的。

    “白衬衫也是一直都不变,”许原日看着后面钩子上的白衬衫,“已经挺旧的了,用不用买新的?”

    “这件要扔掉,沾了红色的颜料,刚刚朋友还以为我流血了呢。”阿原这才想起白衬衫上的颜料,从钩子上取下来扔进垃圾桶。

    “我房间衣橱里还有能穿的,新的嘛等衣柜的衣服都穿不了了我再买,我抠嘛。”

    “最近不用去工作吗?”

    “还没有消息,在等着呢。”

    “你,”许原日顿了顿,“还在吃药呢?”

    “嗯。”

    “什么时候能停?”许原日问阿原。

    “看造化咯。”阿原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许原日。

    “好好过日子,别像......”

    阿原打断了许原日的话,“别担心,不会了。我现在就想活着。”

    “而且我也想过,说不定爸爸的死隻是个意外。”阿原又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妈妈她就不算......”

    "算,”阿原很笃定地说,“如果不是黄文茵她先出轨,你觉得爸爸会独自一人跑去下完雨岩石潮湿的海滩?”

    “也是,其实没人知道他是自杀还是意外的,但是这么久了也没必要知道了,越想知道越头疼,”许原日摇了摇头,“我今天来呢,是想拿个礼物给你。”

    许原日从包里拿出一本正红色的记事本,看着好像挺大一本的。他翻开一看,里面的纸质很好,摸着很舒服,就像......邢放的手一样。

    “给你写日记的,我记得你有写日记的习惯,买了这个给你当生日的礼物。”

    “生日礼物?”阿原抬起头皱着眉头问许原日,“哦?我生日快到了吗?”

    “也不是快到了,你生日是在冬天,现在才刚要入秋呢,是到时候我没在香港,就先拿给你了。我有事要去清迈,就不过来了,先拿给你。”

    “又要去找你男朋友了啊?这次去清迈吗?”阿原笑了一下。

    “是啊,去几个月。”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不冲突,在清迈写也是可以的。”

    “不过,姐,你知道我从来不过生日的。”阿原收下了礼物,放到桌子上。

    “过还是要过的。”许原日笑了笑,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包。“我要走了,有客人找我。”

    “我送你。”阿原关了门,和许原日并排着走下楼梯。路上许原日一直跟阿原讲话。

    “你最近一直在酒吧,不要总是喝酒,吃药的时候酒得少喝。”

    “没事没事。”阿原笑着摆了摆手。

    “谈恋爱的话小心点,你这个病,一受刺激就起起落落,很危险。”

    “知道了。”

    还有,其实阿妈昨天跟我说。”

    “姐,谢谢你的礼物。”阿原反应很快,立即躲避了妈妈的话题。

    许原日叹了口气,开车门进了车里,朝阿原挥挥手。走了。

    回到家洗漱完,阿原依旧打开柜子里的药,吃了几颗,拿出药瓶晃了晃。又只剩四颗了,明天要去药店重新开药。

    至于那幅画。他望向床边那个画架,画布上全是擦痕,颜料没了一大块。这幅画看是废了,阿原拿起画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重新拿了一块画布放上去。

    他看向桌子上刚刚许原日送的红色本子,拿了过了来,翻开之前的旧记事本,找出从和邢放第一天见面起的那篇日记开始抄到红色记事本。从此以后,这个红色的记事本,就都是自己和邢放的故事了。

    阿原笑了笑,把记事本跟药藏在一块,熄了灯睡觉。

    郉放拿出袋子里的灯泡进了工作室,许小安在看着草稿纸发呆。

    “灯泡快装上,我受不了了!”许小安板着脸指着天花板上的灯。

    这灯明明跟以前的一样亮,许小安真是故意找茬。郉放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找来了梯子,爬上去拧开了灯泡,换了新的上去。

    “开一开试试。”郉放朝梯子旁的许小安说道。

    许小安走到开关前按了几下,灯亮了。

    “怎么样,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样的。”郉放下了梯子。

    确实比上一个要亮很多。

    “还是不太行,不够亮,”许小安摇了摇头,“你去买个更亮的吧。”

    “你再仔细看看行不行,已经比以前要亮很多了!”郉放有点不耐烦了。

    “我都说了不够亮,我一个经常在这里面工作的人我会分不清吗?”许小安冲他吼道,“重新买一个!”

    “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郉放把门踢开,又砰的一声关上,开着车去刚刚那家店。

    “老板,我再买个灯。”

    老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咦,刚刚你不是来过了吗?还要买一个啊?”

    郉放无奈的点点头,“对,就刚才那种,给我拿个最亮的。”

    “这些灯都一样亮的,是没有分哪个亮哪个不亮的。”老板说。

    郉放想了想,“那你给我拿个最新进货来的吧。”

    “行。”老板找了找,拿了个昨天刚来的灯给郉放。郉放付了钱,匆匆赶到家里。

    “最后一个,嫌不够亮自己去买,我不管了。”郉放又换上了灯泡之后,拿着睡衣进厕所洗澡。

    “不清!就是不清!”

    郉放左耳进右耳出,哼着曲就进了厕所。

    “有只雀仔跌落水,跌落水,跌落水,有只雀仔跌落水,被水冲去......”

    冲热水澡就是爽啊。郉放闭上眼睛憋着气,让花洒的水淋到头上。在这个家最让他感到舒服的就是厕所了,洗热水澡没人打扰他,上厕所还能一边抽烟一边看报纸或者杂志。

    外面传来许小安骂骂咧咧的声音,听不清楚内容,不过听语气大概很脏。

    “痴线。”郉放白了一眼,把水流开到最大,没过了许小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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