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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余烬

    红烛燃灯灭,天命锁姻缘。 主cp:于卿×聂堰之 任性偏执小美人 × 一心宠妻大狗狗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就看了那么一眼,他的眼里全都是他,只有他,再容不下旁人了。” —— 破啼之夜,山河飘摇,凤鸣长啸。 于卿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命定的姻缘出现,谁知雨夜凄迷,红烛复燃,他竟阴差阳错与身后之人结成了一段天命姻缘。 姻缘既生,万般是命。 相思之苦,今生难消。 于卿不愿承认,可聂堰之身上确实有种让他得不偿失的存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预谋。而聂堰之,从来都不想做于卿的仆,只想做他的枕边人,以下犯上还是图谋不轨他都认了。 他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他最好的信任。 “卿卿可听说过长明灯?传言灯中的红烛烧得越旺,姻缘便越长久。只要我的红烛不灭,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只做同命鸟。” 于卿天真地信了,但风雪声太大,大到辨不清方向,红烛燃烬,快要将他的爱意淹没了。 *是HE!HE!HE!放心磕糖

    6、影

    小说: 灯余烬 作者:既见山月 字数:2951 更新时间:2024-03-23 15:50:11

    于卿这一脚没收住力,不偏不倚踹在了他膝盖骨上,即便不残,运气好能保住这一条腿,他短时间内也无法重新站起。

    聂堰之忍着剧痛,仍不忘笑着,只不过这笑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看起来狰狞了不少。

    于卿蹲下身,沉沉看进他眼里:“疼吗?”

    “疼……怎么不疼,疼得我都快哭了。”

    “那你哭出来,我看看。”

    “阁主。”聂堰之反讽道,眼底的深邃丝毫不减,“我劝你最好让我一辈子都待在这,不然等我出去了,哭的人只会是你。”

    “我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你为今天的言行感到后悔,但你不能死,因为我留着你还有用。”

    几年前他私自叛逃,于卿念在昔日旧情,原本想着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降为外门弟子重新历练,结果这厮忘恩负义,私自携着身份信物叛逃出了雎鸣阁,几年来毫无音讯。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于卿还真不知道他要逃到什么时候去。

    关于聂堰之的事情,在阁中也成为了一件不得提起的禁忌。

    “我可没有想逃。”见于卿一脸冷意,聂堰之又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你看,雎鸣阁的信物我还留着……”结果愣是没找见,不知丢在了哪里,“不见了。”

    于卿看着他作秀,赤裸裸地像是在看一则笑话。

    “咕咕,咕咕——”牢窗外扑腾着出现了一只胖乎乎的小东西,两人不约而同地寻向声音来源处看去,正是先前落在于卿肩膀上的那只小胖鸟,半截身子卡在了铁栏外面,它进不来,便一直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聂堰之看了于卿一眼,越发笑得欢:“许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是你的?”

    于卿知是娄禹宁回来了,也懒得再同他浪费时间,起身按下了墙壁上的机关,“轰隆”一声响。一座铁牢从地下升了出来。

    “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我会的。”聂堰之也不反抗,认命一般跪坐在地。

    于卿好心地将掉在地上的长命锁捡起,挂在了他脖子上:“这种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最好是祈祷自己能活得长一点。”

    “那是必然,阁主一定要等我出去才是。”

    这声沉沉落定在他心上,于卿只一笑而过,俯身凑在他耳边悄声道:“下次再犯,我定重重罚你。”

    聂堰之眸光沉了沉,也在于卿耳边道:“罚我好说,不过我反倒也期待起来,阁主想要怎么罚我?”

    于卿一顿,旋即对上聂堰之那双蓄满笑意的漆黑瞳孔,眼底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恍然间,似曾相识。

    聂堰之却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身子往前一探,作势要吻他的唇。

    于卿心里一惊,本能躲开了,反应过后恼羞成怒地给了他脸上一拳,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地牢,嘴中还不忘碎碎念着什么“恬不知耻”“神经病”之类的话。

    聂堰之老老实实挨了这么一下,瞟见于卿泛红的脸蛋,放声大笑。

    偏厅旁背靠碧湖,厅外的小园内种满了绿竹和一些珍奇名贵的花种,小径深处,曲廊回旋,尽头则是一座八角凉亭,名霁月亭,亭子的边角上挂了几块刻有祈福之意的木牌,风往哪个方向吹,木牌就跟着往哪边倒,预示了主人一整日的运势。

    很明显,于卿今日忌“出行”。

    平日小园里不会有人经过,偶有几只胆子大的灵鸟落在此处啄食,啄完便舒展羽毛飞走了。于卿很少来此,整个小园也都是傅承在打理。

    娄禹宁跟在于卿身后,怀中抱了那只咕咕叫的鸟儿。

    “查到聂堰之这几年的行踪了么?”

    “还没有。”

    “继续查。”

    “是。”

    于卿心情说不上的微妙,连走路都心不在焉,若不是娄禹宁提醒了他一句前面有凸起的小石块,他指不定要摔个跟头。自从见过聂堰之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心慌,慌着慌着也便习惯了。

    于卿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他时时刻刻都充满着一种危机感。

    聂堰之的存在,对阁内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无法容忍的事实,但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这人曾经是他的影。

    在娄禹宁来之前,他的身边只有聂堰之一个人,后来娄禹宁来了,聂堰之却因为私自叛逃一事被阁中视若水火,再没回来过。

    每每提起此人,于卿便迷茫不已。毕竟,当年之事,非他一人之错……他也有错。

    于卿阖上双眼,幽幽叹气,只当做这是苍天结下的孽缘,如果一场雨能将他浇醒,让他忘掉这些回忆,那他并不介意让这雨下得更大一些。

    不尽人意的是,雨滴淅淅沥沥,最后停了。

    娄禹宁见雨停了,就将怀中的鸟儿放了出去:“阁主,莫不是苍天有眼,送起福兆来了?”

    于卿脸顿时黑了下来,脚上的步伐都加快了些:“如此荒谬之言,怎能相信。”

    娄禹宁语塞,急忙跟了上去,岔开话题道:“阁主,属下方才在路上瞧见刘小姐哭得梨花带雨,便好意想送她出去,小姐却把我奚落了一顿,还莫名背上了一个虚伪的骂名……阁主,是属下做错了么?”

    “不知。”

    娄禹宁愣了愣道:“那属下去给您拿几块糕点来。”说罢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于卿的视线里。

    铃声轻响,在于卿腰间挂着两只铃铛,串做了玉佩样式。他轻轻拨弄了一阵,铃音好似清泉细流,能抚平人心中的躁动。

    这铃铛名为谪仙怨,据傅承说这应是他爹娘留给他的东西,具体有何功效并不知晓,只是听上去能让人清新凝神罢了。

    “竟有些怀念起在外游荡的那些日子了……”他心血来潮,便想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定要周游四海,去看看淮南外的天地。

    娄禹宁没过一会儿便回来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的糕点,于卿这会儿没胃口,吃了几口便草草了事。

    “阁主,您叫属下来偏厅,可是有事要讲?”

    “嗯,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出去的这些日子,你将他看好了。”

    “阁主是怕那人逃跑?”

    “留个心眼准没错。”

    “属下斗胆问一句,他一个将死之人,又受了酷刑,早已是强弩之末。湖心岛上高手如云,机关无数,他难道真能神不知鬼不觉逃出来?”

    “当年他是如何逃出来的?他能逃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于卿似还是不放心,将阁主令牌摸了出来,扔到了娄禹宁手中,“这个你拿着,有事便去寻人帮忙。”

    娄禹宁微惊,像捧了一串烫手山芋:“此物,属下怕是不能要。”

    “我只是出去一趟,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行,属下不能要……”

    于卿没吭声,一双眼睛湿润润亮晶晶的,掩在长睫下不利也不凶,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娄禹宁哑然:“好吧。”

    于卿捏了块白米糕送入口中,吃到一半看他杵着不动:“还不走?”

    “走,属下这便走。”娄禹宁匆匆谢过,闪身不见。

    难得雨停,街道上的游人越发多了起来。

    一道倩影匆匆穿过人群,一路小跑着回了院子。她还未进阁,便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刘惊月看见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袖中的雎鸣阁令牌——

    这男子,是刘承安身边的人。

    “小姐。”男子沉声道,“家主有请。”

    刘惊月扯了笑:“我正要去找爹爹呢,但这样去太过仓促,路上不幸遇了风雨湿了衣裳,等我回屋换身衣裳,随后便去。”

    “不用了。”男子依旧拦在她面前,“这些虚礼小姐就免了吧,家主只是问您几句话,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刘惊月咬紧唇,却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了。”

    刘家的格调比正常人家看起来要气派不少,十里长廊,水榭碧亭,就连瓦片用的也是最为奢华的琉璃瓦,家中随处可见穿金戴银的家眷。

    刘承安住的地方,位于整个府中的最南方,连带着一座二层高的小阁楼。院中有不少他栽种的药草毒草,而用来照顾这些毒草的人,赫然是清一色的黑衣隐者。

    整个府邸静谧而肃杀,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刺耳。

    明明已经进了这院落无数次,刘惊月却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万丈深渊,想要快速抽身而退,却又被逼得不得不向前走去。

    刘承安此时不在屋内,而是在一旁二层的小阁楼上,男子将她领至门前,便退到了一侧:“小姐,请。”

    还未开门,阁中冲天刺鼻的血腥味便隐隐约约扑面而来,伴随着一声声沙哑吟诵的生涩言语,听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

    这让年少的姑娘心中涌上了极大的恐惧,犹豫几番,她不得不忍着呕意,面带微笑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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