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与重华不再沉默相处，与一个长的好看且行为得体的人在一起总会让人愉悦。

就是有两件事温言不喜欢，第一件事，温言已经是个皇帝了，昏君好当明君不好当。但温言两个都不想当，他宁愿当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这样的话他就只需要“你说的对”就好了。

可重华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把皇帝所应该享有的权力全部给了温言，温言甚至觉得，他只要开口，重华就会一直待在宫中留下，自然也不会出宫去处理祁叙势力的事。

温言有这个心，但很多事情你可以去想，却不可以做，他不能如此对重华。他已经足够偏心祁叙了……

两年的时间，祁叙成长的很快，温言也会适当给祁叙发展势力暗里明里的提供一些政策扶持帮助，不过每次被重华发现后，就得伤筋动骨一番。温言怀疑，重华是个醋坛子成精，有那么多醋能装，把两人心里都搞得冒酸泡泡。

第二件就是这伤筋动骨的事情了。

温言从里到外都泡在情海里，那液体侵入他体内又流出，他翻身、他挣扎、他呼救，都被重华制住……

温言喜欢正面，不是后背的视线受困，他能看见重华眉间凝着的寒意全部被帐里的热气热化，融成水从那清俊又飘远的眉骨滑落。

温言喜欢重华沾着粘稠浓重情意的模样，他常常怀疑，这共感不单是他共到重华，重华也能共到他的。他被巨大浪潮淹没时，重华亦是；他颤栗时，重华亦是；他喘息克制声音时，重华亦是。他们的感觉是双向的，发泄也是同步的。

“回神，阿言。”

温言发散的思绪刚回来就被重华撞得咬上了人肩膀，那里早印上了他的牙印。他的身体就像膝盖被人拿着一把锤子敲打出膝跳反应，不受控制的颤抖。

重华总是慢慢的抽离，又狠狠的冲回来。

等疏解完了，温暖的池水使温言醒了一点点神，生的气还在但没什么力气，眼都不想睁，只能抓住重华的发丝拽拽。

其实两人只需要重华施一个清洁的法术就行，只是重华更喜欢这样，温言完全不需要做什么，仅需配合重华清洗的动作就行。他下巴抵在重华肩膀上，两人发丝在水里纠缠。

很难对重华不产生好感，他是一个合格的睡友，但温言想，这点好感不算什么。

他睡意渐浓，视线垂落，在一片水汽氤氲里看见重华背上一道道被抓出的红痕，水珠衬的更加鲜艳。

温言又想，好像抓得太用力了。

……

“沐瞳，可以帮我送封信吗？”温言搁笔，对着身旁看着呆呆愣愣做事磨砚，看着不太聪明的小姑娘。

沐瞳面部表情向来是极少的，现在却浮现出了些疑惑，略带犹豫的接过。

温言笑的温柔，“谢谢你。”

沐瞳是今年春天祁叙再一次行动之后，重华换了批在温言身边伺候的人，重华亲自一个个的过问，确定不会是其他人安插过来，才留在他身边的。

温言经过系统的告知，知道沐瞳是与祁叙合作的一位亲王的手下，是温言在登基那天见过，说看着聪明的那位。

温言埋头批了些问候的奏折，窗户没关，一阵凉风呼呼而过吹得叶子瑟瑟发声，有几缕风则亲近的钻到屋里与他碰面打招呼。

温言抬头看窗外，天空湛湛，院里种的是几棵年份很久的银杏树，繁密的叶子已被冷气揉的泛黄，阳光肆无忌惮的在它们缝隙中间穿过，温言兀的感到开心。

然后，重华穿着一身青衫出现在这副秋景图中，两人眼神正好对视，开心的感觉在温言心口泛滥。

于是温言笑了。

今年的气象异常，秋天冷的不似秋天，景色虽依旧如故，温言预感到冬天会很冷很冷。而在古代，气象异常意味着会有灾荒出现，温言不想去处理这些事，这些事也会成为祁叙登基皇帝之后拉拢民心的好机会。

冬天太冷了，温言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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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知道温言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它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考虑再三决定探探。

【宿主，你是否对祁叙或重华有喜欢的情绪？】

【问这？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是的。】

温言轻笑，【跟你说说也行，祁叙我把他当孩子养，就说重华吧。】

看了眼坐在他不远处的穿着一身墨绿衣衫的重华，手撑着额头看书，露出一截宛若凝聚霜雪的皓腕，这两种颜色很容易令人想到冰雪与青松。

重华在温言身边气质总是透着股放松的散漫，孤傲淡漠的眉眼柔和，表情也不是冷峻。

【美人嘛，赏心悦目很难不喜。】温言手指在桌上轻敲，面上一抹笑配着他说的话像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系统顺着温言的视线看去，表示赞同。

【但终究是镜花水月。我跟他之间隔着屏障 ，对于他，我因颜值而喜欢，因身世遭遇而心软，因他对我所做之事而有恶劣心思。虽然喜恶相交，但因为我现在占着昭言皇帝这个身份……跟一个骗子谈情说爱，他也是受害人，所以我又愧疚，种种原因在一起，我对他应是喜欢多一点，而且我很欣赏他。】

系统在心里撒花，好耶！温言说了挺多字，系统选择性忽略了他开头所形容的“镜花水月”四字。

温言感觉到系统很高兴，是因为他说喜欢欣赏重华吗？为什么呢……虽然时间久远，但温言依然记得系统在第一个世界里，是极力阻止他沉迷在世界里与目标有所纠缠，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温言想不起来了，他不是死磕的性子，就没钻牛角尖的非要去想。

他看过很多小说，对那些有人格魅力的角色都会很喜欢，甚至是站在主角的对立面或者正义对立面的角色，他也会喜欢且欣赏，但他知道，该虐的要虐，该死的要死。

就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总归是要走的。